草包撅起︰宮主太彪悍 第五十五章 以身抵債如何

作者 ︰ 卡凡伊

司徒蕊越想越傷心,越想越生氣,突地,她冷冷一笑,手中的水盆 當扔在地上,繞過神醫拾起匕首「既然,耿爺已經必死無疑了,那麼」冷冷的看著嚇傻了的景麗質「不介意讓你們父女陪葬,還有你」

唰,匕首轉向一臉鄙夷的章丘山「你也要陪葬。」

章丘山輕蔑的甩了甩拂塵「你?就憑你也能殺了老夫?哈哈哈,真是笑話,老夫今日看在段莊主的面子上不和你計較,你若是再放肆,休怪老夫不客氣。」

「不客氣?」司徒蕊挑眉,隨後絕望一笑「我知道,我現在殺不了你,但我也能保證你從此沒有好日子過,最好你能不眠不休的戒備,不然,遲早有一天你會死在我手里。」

她恨,她恨,為什麼上天要她在這個世界上孤獨?

為什麼這些人把無情的奪走她最後的寄托,為何要她失去?

她恨,為什麼世間人情如紙般輕薄?

快意江湖,俠肝義膽。

這些,這些江湖中該有的她一個都沒遇到,沒有,什麼也沒有!

波濤洶涌的恨意從心底涌出來,司徒蕊定定的佇立在原地,匕首上的學在半路凝結,寒光中,司徒蕊望著前方痴痴一笑。

從穿越來的那一刻,她的心從來沒有平靜過,但此時,她的心卻平靜了,嘴角的弧度輕輕的上彎。

衣角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姑娘,」李三不敢在怠慢,忙沖上去握住司徒蕊肩「穆元兄是回房療傷,剛才,剛才神醫給了藥,段莊主讓人抬回去了。是不是啊,神醫?」

一切發生的太快,醫術高情商低的焦鵲一時間被問得啞口無言,要他說謊?他從沒說過謊啊,剛才耿穆元走的時候讓他看著辦,但沒告訴他要看什麼辦。

「神醫。」李三急了,司徒蕊冰冷的眼神里分明殺氣涌動,如果不知道主子的生死,這一場血戰又在所難免。

依照他對司徒蕊的了解,這人說到做到不死不休,在這里和章丘山動手,別說他,就連他的主子苦戰一番。

一旦真的動手,他沒有辦法保證司徒蕊安然無恙,最重要的是,到時候他們的計劃也會全盤落空,那個人也不會高興,那個人不高興,他和主子的命都會一命嗚呼。

他不怕死,但是主子,不能!

焦鵲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在李三冰冷的目光下傻傻的點頭——這,貌似是第一次說謊,哎——

見焦鵲點頭,李三忙拉著司徒蕊向外走「我們一起去看看吧,我們去看看你耿兄弟」

司徒蕊甩開李三,「你先過去,我還要做一點事,馬上就去。」

李三急得滿頭大汗——有事?不會是殺章丘山吧。姑女乃女乃啊,省省心吧。

司徒蕊冷冷的轉身,大步流星走向門外,出門前一刻,她頭也不回一字一頓道「如今殺人凶手已經找到了,若是日後道長還要找我麻煩。隨!時!奉!陪!」

她注定是玉扶桑,她的身體注定是玉扶桑,如果那些正派人士要挑戰她,她隨時奉陪,為了玉扶桑,為了,她自己!

***

夜幕中,一道青煙劃過天際,蒼白的臉悲愴的凝望遠處的月色,看著遠處月色下的少年,懷中的猴子狀著膽探出個頭吸了口氣又縮回去。

司徒蕊從東軒閣出來,直奔廚房,剛才她把猴子留姜凝凝身邊,悟空最怕姜凝凝,若不是這次怕它忍不住吃玫瑰血燕露,她也不會把猴子留給姜凝凝保管。

正想著,頭頂傳來嘎的一聲,某白色物體從天而降,四肢張開直撲司徒蕊的懷里。

「悟空,」司徒蕊接住猴子,抬頭向著屋頂望去,漆黑黑的夜色下毫無人影可言,「你逃出來的?」

「嘎」——廢話。

「那就好,耿爺受傷了,我們快去看他吧。」

「嘎?」

猴子在懷里躁動不安,剛才還一臉心神未定的樣子,瞬間就轉變成了著急萬分,在司徒蕊懷里猛地掙扎。

司徒蕊心里也著急,顧不得在懷里的悟空亂撞她的肚子,見耿爺的心情勝于一切。邁開步子司徒蕊朝著耿穆元房間的方向走去。手中的匕首捏的越來越緊,她早就想好了,耿穆元若不在屋子里,她就放棄血玉蟾一心一意為耿爺報仇。

一生一世,不死不休!

天色漸白,魚白破空,青雲蒼穹,草木氣息從空氣中散發出來。一路上,司徒蕊走的很快,頭左右搖擺的搜尋,生怕耿穆元一個不小心暈倒或從擔架上掉下來什麼的。

海天藍長袍,黑布靴鹿皮面,傲然挺立,單手負背,零碎的劉海下是一雙璀璨如寶石的眼楮,嘴角的笑意和朝霞媲美。

司徒蕊皺眉,對赫然出現在面前的人很是厭煩「麻煩讓一下。」

說是讓,可她的手已經很不耐煩的撥開尉遲啟明,她很希望,很著急,很迫切要見到耿爺平安無事,像尉遲啟明這樣有空玩扮演游戲的皇帝她實在沒空理會……

擦肩剎那,尉遲啟明一手伸過來,拉住司徒蕊的胳膊「和我回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保你衣食無憂。」

朔元年七月二十九日,連帝尉遲啟明在藍宇殿外的長廊拉著她許諾要她和她回去!

連帝尉遲啟明要她跟他回去!

連帝要她!

靠!

司徒蕊內心黑線,翻了個白眼,耐住性子轉過身甩開尉遲啟明的手「我告訴你,我很忙,別纏著我,否則——」

尉遲啟明再次伸手「我——」

「唰——」

司徒蕊反手舉刀,刷的劃開尉遲啟明伸來的手,「我告訴你,別纏著我,我不會因為任何事對任何人手下留情,找你的時候自然會去,現在你該干嘛干嘛去,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噌的轉身,舉步就走。

身後,尉遲啟明不冷不淡的聲音傳來「終有一天,你會知道,今日你的選擇是錯的,今日你所走的路也是錯的。我是救你,不是害你。」

司徒蕊腳步頓了頓,冷笑道「多謝,我的路,我自己選。」

***

藍宇殿內,耿穆元的臉色依舊慘白,他定定的站在窗前,望著窗外長廊的那一幕,無聲的落淚。

李三安靜的陪著他,良久,他才試探的問道「主子身上的毒已經解了,為何還要吃那半顆藥?」

「不吃,會引人懷疑。」

「主子可以扔掉,為何一定要吃?」

「她給的,一定要吃下,我……不想辜負她的心意。」

「主子,您……真的動情了?」

「是。」

無需隱瞞,他不需要隱瞞,他真的動情了,即使不願道破卻也耐不住心中的悸動。多少年來,唯有這個女子,讓他思念,讓他臣服,讓他不知所措。

「主子。」李三單膝跪地「主子難道不知那人的命令,萬一讓那人知道——」

「我想試一試」耿穆元無聲的嘆息「多少年來,我一直在為那個人和那個人的使命活著,這一次,我想試一試,我想試著愛一個人,我想試著保護她,我想試著去過一個人該有的生活,我也想……試著去放下。」

「主子……」李三目光凜冽「若主子執意如此,那,屬下只好殺了她。」

***

司徒蕊的心向來很大,尉遲啟明說的後面的話根本就沒進耳朵,一溜煙的跑到耿穆元的房間。

奢華!

白玉圓桌之上放著琉璃茶具,窗台上擺放了各種的蘭花。

清幽的蘭花香充斥著整個屋子,陽光從窗外透進來,照在若水琉璃般的輕紗之上,波光粼粼的水紋在地上一塵不染的大理石上蕩漾。

淡雅的奢華!

耿爺的房間絕對是古代奢華的典範。

而床上,那個極近奢華于一身恨不得把世間所有寶物都佔有的人,臉色蒼白,唇角發青,雪白的褻衣被血漬污染。

床頭前的銅盆內,暗紅的血沾滿了整個盆底。

司徒蕊好不容易忍住的淚水又奪眶而出,三步並兩步走到窗前,奪過李三手中的毛巾給耿穆元擦拭頭上的汗水。

他一定很痛,所以才如此痛苦。

那一刀到底扎了多深,她幾乎不敢去想。

「他……他到底怎樣?」司徒蕊緊張的望向李三,希望他能給個準話「是不是那個老頭騙我。」

李三搖搖頭,「老實說不是很嚴重,但也不是很樂觀。」

不嚴重的是刀傷,不樂觀的是那半顆藥。

他很清楚,忘塵丸的毒在冰蠱面前只不過是小兒科,花費些時間就可以解除,若沒有司徒蕊給的那半顆解藥,主子現在早已是生龍活虎。

冰蠱解毒如同身體的本能,毒性越小冰蠱蠶食的動作就越小,毒性越大冰蠱蠶食的動作越大。那半顆解藥不能和忘塵丸中和,在體內就是劇毒無疑。

主子現在如此痛苦,無非也是控制不了體內的蠱毒食毒。

「不太樂觀?怎麼講?」司徒蕊兩行淚滴在耿穆元臉上,「還有什麼辦法救助?他現在很痛苦。」

耿穆元的臉色蒼白,汗水不斷的從他的額角滲出,順著兩頰滴落在床榻之上,緊閉的眼楮微微動了動。

李三搖搖頭,「神醫說,過了這段時間就沒事了。」

辦法他自然有,只是根本辦不到,以司徒蕊現在的功力,自保還可以怎麼能奢望她能救助主子呢。

與其給予希望,還不如不說。

李三的神色變了變,手中的匕首捏了捏,悻悻的放回去——既是主子的決定,他會支持!

司徒蕊望了望耿穆元,又看了看李三,猛地站起來「你去門外守著,發生任何事都不可以進來,等我叫你你再進來。」

什麼?

讓他守著門外?他沒听錯吧。守?門?外?

李三明顯一愣,不可思議的看著司徒蕊,置疑之色表露在臉上。

「還不快去!」司徒蕊急的跺腳,一把拽下肩上的猴子沖著李三怒吼「帶著它一起去,不論什麼人都不許進來。」

李三半信半疑的邁出們,門剛關上,司徒蕊就迫不及待的扶起耿穆元,坐在他的後面,體內真氣調動。

不管怎樣,她都要試試,姜凝凝曾說過,冰心訣是一門至上武功絕學,可以讓修行者體內的溫度降下來。

如今耿穆元受傷,她可以試著把真氣輸到耿穆元的患處,暫時讓血流速度減緩來緩減他的痛苦。

雖然這個方法不知是否可行,但只要有一點兒希望她都不會放棄。

蘭香氣幽幽的飄過,一道白影乍現,司徒蕊感到手臂一涼,一雙粗糲詭異的手橫在她和耿穆元中間。

雜亂如稻草的頭發束起,露出她另一半的容貌——皮膚姣好,青眉褐黛,一只包含世間萬千柔情的杏眼。

而另一半,干枯的眼眶被一團黑肉緊緊包裹著,臉上的刀疤縱橫交錯,宛如活鬼。

姜凝凝杏眼一瞪,沙啞著嗓子對司徒蕊喝道「下去。」

司徒蕊幾乎來不及回神,姜凝凝袖中擲出的白紗糾纏在她的腰間。

「唰」

司徒蕊一個屁墩兒摔在地上,同一時間,姜凝凝已經取代了司徒蕊的位置,坐在耿穆元後面。

雙臂緩緩的抬起搭在耿穆元的肩上,眨眼間,耿穆元兩肩之上升起一股淡淡的白霧,耿穆元緊皺的眉頭慢慢舒緩。

隨著白霧變濃變厚,耿穆元的臉色越來越好,嘴角的青色也漸漸退卻轉而換上淡淡的紅。

「噗——」

耿穆元猛地皺眉,一口黑血嘔出,身體隨之向後倒去。

姜凝凝緩緩的扶著耿穆元,瞪了一眼司徒蕊「還不過來扶他?」

她的雙手沒力氣,剛才運功趨毒也讓她元氣大傷,如今根本支撐不住耿穆元的重量,愣在一邊的司徒蕊實在是讓人生氣。

司徒蕊全程看到尾——姜凝凝竟然會緊張耿爺?對世間絕望,對眾生漠視的姜凝凝竟然會緊張耿爺?

這個問題,很想不通!

「還愣著?」姜凝凝身體一軟,重重的向後跌去。

司徒蕊打了個機靈,忙上前把耿爺放在床上,又扶著姜凝凝坐下,「你——怎麼進來的?」

千萬問題涌上心頭,一開口,卻問了最沒用的問題。

門口有李三,李三懷里還有猴子,就算李三察覺不到動靜,那猴子也該叫喚兩聲啊,怎麼也沒動靜呢?

姜凝凝頭上滲出很多汗,她勉強撐起身體從懷中掏出一塊兒紅布塞到司徒蕊手中「這個藥,每日摻水給他服下。」

「呃……」司徒蕊打開紅布,里面躺著十幾顆黑色藥丸兒,大小和六味地黃丸差不多,「這藥不會是什麼壞東西吧,吃了人還能活不?」

「你……咳咳咳」姜凝凝一口氣順不上來,彎下腰猛地咳嗽,「我……咳咳咳。不會,咳咳,害他。」

她害盡天下人也不會害他,她負了天下人也不會負他,她這輩子注定與他不能見面,唯有做這些。

姜凝凝的表情一變,臉上出現悲拗之色,完好的半邊臉讓人動容,而另半邊卻……

司徒蕊強忍住胃中的酸歐,「你要不要休息?」

「不需要。」

***

青天白日,太陽高照,司徒蕊坐在床榻邊捏著手中的藥,望著床上的人,默默的嘆了口氣,這就是凌軒莊的前二夫人。

相傳她曾是傾城傾國的美人,相傳她曾經讓天下第一劍為了他棄劍從文,相傳她彈得一手好琴,能引鳳召凰,相傳她柔的似水,狠如快刀。相傳她目如星辰,身如楊柳,相傳她在丈夫死後一夜白發,最後殉情而死。

相傳……

那麼多傳聞,都不能遮掩現在的姜凝凝。

佝僂的身軀,溝壑縱橫的容貌,一頭枯發就像是秋天里的稻草,隨意揉成一個團兒黏在腦後,細如枯枝的胳膊緊緊的黏在肩上,兩條鎖骨深深的現在肉里。

如果不是和姜凝凝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交道,她一定會認為現在床上躺著的是爛肉一灘。那半張臉上的年華似早已殘缺落魄的曼陀羅。

司徒蕊嘆口氣,站起來給耿爺送藥——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姜凝凝變成這樣,又是什麼原因讓她願意出手救耿穆元呢?

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

幽蘭布局,香氣襲人。李三和悟空滿臉的悲拗,特別是悟空,趴在耿穆元懷里不依不饒的撒嬌打滾,讓進來的司徒蕊很不適應。

耿穆元體力恢復的不錯,才幾個時辰就已經像是沒事人一樣了,見司徒蕊進來,他的姍姍的笑笑道「謝謝。」

司徒蕊臉色鐵青,那廝懷中打滾賣萌的肉團是悟空君?是胖了N圈兒的悟空?是那個桀驁難馴傲嬌霸道的悟空君?

靠!

好歹她也是把它從耍猴人手中救出來的好不,咋能這麼沒品的躺在耿穆元懷里撒嬌賣萌撒?

耿穆元笑的溫和,「手中的醫藥費是不是該給了。」

「嘎嘎嘎」

一排烏鴉在司徒蕊頭頂飛過,她挑眉對上耿穆元疏離閑適的笑意,內心一陣戰栗——完了?就這樣完了?開場白?感謝詞?完了?

司徒蕊內心那副充滿愛意你儂我儂的感恩戴地的畫面徹底崩塌。

「我救了你。」

「是我先救的你」耿穆元笑容依舊。

「我……我還給你拿藥。」

「我是因為你才會中毒。」

司徒蕊臉色一黑「你自願的。」

「是。」耿穆元點頭同意「那還是我先幫了你。」

床上的某人懶懶模著懷中的猴子,頂著一臉氣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戲謔的看著站在地上滿頭黑線的女子,不動神色的笑笑。

悲傷的氣氛被調成喜悅模式,沉溺在彼此找茬看不對眼的二人誰都沒看到旁邊李三的臉色沉了沉。

主子是真的愛上司徒蕊了,一向沉穩的主子何時會這樣?那雙眼楮笑的越是清澈,就意味著他離危險越近。

李三臉色更加陰沉,袖中匕首滑落,準備隨時動手。

「那……」耿穆元向後欠了欠身子「你打算怎樣還我?」

司徒蕊「呃……」

還他?她可是要錢沒有,要命不給的窮光蛋一枚,怎麼還?以身相許?暖床疊被?暴扁至暈???

這些都不可能!

她怎麼說也是現代女性,怎麼會那麼沒骨氣的幫人做丫鬟?

耿穆元笑的更為和煦「以人抵債如何?」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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