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字,讓降至冰點的氣氛再次沸騰,搶人大賽瞬間變成凍結狀態。
皇姐?
搞什麼名堂?
邵雍杰毫不顧司徒蕊石化狀態,作揖之後泰然自若的掃過所有人,「今日,沒有我同意,誰都不能帶走皇姐。」
司徒蕊狂汗。
尉遲啟明,蕭姬孽搶她還有情可原,可這邵雍杰是搞哪門子飛機?
邵雍杰少有的露出皇帝的威嚴,一雙深沉的眼楮以壓倒性的定在司徒蕊臉上,隱隱間,司徒蕊感到那雙眼鏡背後的渴望。
是**?還是其他?
司徒蕊不由的發冷汗,蕭姬孽一聲冷笑打破所有的沉默「碩帝若是想要這個女子,也不需許她如此高的地位,皇姐?呵,真是可笑。誰人不知碩帝是孤子,這皇姐……」他輕輕的捏著司徒蕊白紗的一角,雙目放光「未免太過可笑。」
「是啊。」猛璽杞已經顧不上剛才的羞辱,站起來指著司徒蕊狠狠道「若是這個刺客是碩帝的皇姐,那,剛才碩帝為何不認?還……還當侍女?」
「孤子?」邵雍杰冷哼一聲,龍袖一甩,順勢劃開蕭姬孽的手,「不知連王如何听得?難道朕的家務事莫非要告知天下,甚至,要告訴你一個區區的臣服之人不可?」
朔朝繁盛,在碩帝之前,連墨榮三國皆是臣服依賴于朔朝,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若邵雍杰真的惱怒發動戰爭,恐怕最後的結果無非也是兩敗俱傷。
為了一個女人,不值得。
蕭姬孽目光在司徒蕊身上停頓數秒,嘴角淺淺的牽動,「既然碩帝不舍,那本王也就沒有呆在這里的必要。」
隨著蕭姬孽的離開,尉遲啟明和猛璽杞也紛紛退席。
等所有人走了,邵雍杰才冷冷的對著身後人命令道「送皇姐回去,明日返程。」
被剛才一幕嚇壞的老太監哆哆嗦嗦的應了個是,匆匆的帶著司徒蕊回到閣樓,利索的遣散所有人,讓司徒蕊獨居此處。
一日無話。
夜里,司徒蕊無聊的望著窗外來來回回的侍衛,思緒飄渺。
她自然不會相信她真的是邵雍杰的皇姐,只是為何邵雍杰會突然認她?還是如此高調的認她。
而且,從這一場認姐的鬧劇中,她可以很明白的看清邵雍杰並不是昏君,只是為何他要扮演昏君?還是徹頭徹尾的昏君。
「夜寒霜露,不知姑娘是否有興趣和我一起欣賞這夜色?」
「不想。」司徒蕊都懶得回頭去看那個人,繼續托著腮看著夜色,只是再也無法思考任何事。
「是嗎?」燭光下,穿著侍衛服飾的少年自信的坐下,從懷里取出一個黑色的小壺,晃了晃,順手拿起兩個酒杯,斟好,又拿起其中一杯對著燭火玩弄,動作行雲流水,讓人不禁晃神「這麼好的竹葉青可不是常有,你確定不喝?還是,因為當了公主,對這種酒看不上眼?」
「滾。」司徒蕊抄手一把木梳就扔,「耿爺你是不是閑的蛋疼,你明知道我是誰,還說什麼公主,狗屁。」
一邊說,司徒蕊一邊坐下一口干掉杯里的竹葉青,「那丫邵雍杰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如果是保我那我很感激,但他丫的竟然認我做姐姐,狗屁!」
耿穆元端著酒杯在鼻子下聞了聞,忽然仰頭全干掉,「走。」
「啊?」
「離開這里」耿穆元忽然抓住司徒蕊的手,字字清晰「離開,不管是去哪里,都不要呆在這里。」
「啊?」
今天發生的怪事太多了,先是邵雍杰無緣無故的認她做皇姐,再是耿爺突然出現讓她離開,這其中牽扯了什麼?
一時間,司徒蕊無法反應,只能瞪大眼楮茫然的看著耿穆元。
耿穆元放開司徒蕊的手,站起來背對著她,聲音低沉「你記得,我曾說我會保護你,可是你一旦陷入這件事中,恐怕就連我也無能為力。政治斗爭向來都是殘酷的,我不想讓你成為犧牲品。」
他噌的轉過身,半蹲在司徒蕊面前「你快點走,離開這里。」
「耿爺?」司徒蕊弱弱的將手放在耿穆元的頭上「你……怎麼了?發燒了嗎?」
隨著耿穆元臉上的失望,司徒蕊臉上的玩世不恭漸漸消退,反而嘴角掛起一絲冷笑「這件事當然沒那麼簡單,邵雍杰怎麼會突然認我做皇姐,還有,你不覺得奇怪嗎,四國之中,墨國最為猖狂,可邵雍杰隨便一句話就能將蕭姬孽擊退,這難道僅僅是附屬國的威嚴?」她冷哼一聲「我看並不簡單,最重要的是,我走了很容易,可段凌玥怎麼辦,還有……」
「還有什麼?」
「沒什麼。」司徒蕊會心一笑,搖搖頭,那句‘你娘怎麼辦’被吞下肚子,「我只是想說,人不能不負責任,我現在走了會牽涉的不止我一個,還會有很多人。」
耿穆元心中燃起的希望越發暗淡,琥珀色的眼眸也一寸一寸的暗淡下去。
那個人的計劃終又成功了一步。
而他的心卻一寸一寸的變涼,他無法選擇自己的人生,也無法選擇自己的命運,現在竟然連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一步一步的走進陷進,卻無能為力。
深深的無力感從他內心涌上來,沒有任何思考,他握著司徒蕊的手,聲音懇求「若是……為了我呢?」
司徒蕊搖頭,「這一走,真的是牽扯太多的人,我不能走。」
她走了,姜凝凝的情就無法還。
她走了,段凌玥的處境就危險。
她走了,背後的凶手就再也無法查出。
司徒蕊不是什麼聖母,可也無法忍受自己竟然冥冥之中被人算計,既然玩兒陰的,那老娘要陰到你尿褲子!
**
朔京皇宮祭司廳內。
一排昏黃的拉住將祭壇中的女巫團團圍住,燭火中,女巫的臉色黝黑,神色坦然,身上的祭服印出點點熒光。而她對面,定定的站著一個女子。
那女子頭戴斗笠,身上白衣勝雪,容貌隱藏在黑暗中,蒼白的左手握著一把雪白的劍鞘,另一只手在背後虛握拳。
細看之下,一根銀絲從那女子胸口處穿過。
「喝——」
女巫吶喊一聲,一滴血順著銀絲落入女巫手中銀碗中,幻化成茫茫白霧,白霧徐徐上升,在空中首尾相連化成一面霧鏡。
隨著霧鏡的消散,銀絲咻的一聲從女子胸口收回,落入女巫手中。
「若感覺到疼就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女巫抬頭,語速極為緩慢「別人不可以和祭司平等坐著,你可以。」
「疼?我早已忘記疼是什麼滋味了。」那女子定定的站著,語氣不喜不悲,就和她臉上的表情一樣,周圍門窗緊閉,可離她最近的燭火還是搖曳不定,「我要結果。」
「一切順利。」女巫嘆口氣。
「嘩」
幾乎同時,白衣少女所站的地方燭火全滅,少女早已不見。
女巫輕輕的按動手上的按鈕,熄滅的燭火再次點燃,她的目光盯著少女站著的地方「人活一世,無非燭火之間,你,又何必如此?」
------題外話------
不知道大家猜出那個白衣女子是誰了嗎?^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