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還寒的時節,蕭瑟的春風嗚嗚地刮著,飄飄灑灑的春雨在春風的吹拂下四處飄落。帶著失去父親彷徨、失落的苦悶與悲痛欲絕的蒼惘久久站立在父親陵墓前,江 仰面感受風雨的洗禮與冷冰的刺激,眯著雙眼遙望著昏黃的天空,灰暗茫茫一片,無邊無際。听著耳邊呼嘯的春風,江 的淚水抑制不住在臉上混合著雨水肆虐橫流。天地蒼然,迎風淋雨,江 盡情流淚任憑感情釋放宣泄,渾身的衣服已經濕透了,猶如落湯雞般。
幾許消魂憔悴影,相思慢慢彌漫于天空。江 切骨體會著喪父之痛、戀人遠去之痛,他知道痛苦是麻木的,然後隨著時間的推移心靈會復蘇,是需要一個過程的。有些人、有些事,在歷經滄桑後已經不著痕跡的發生了更改。曾經,不管握得有多緊,最終都會失去,親人如此、愛情也如此,此刻江 再次感悟到誰也不會是誰的,人生就是一場寂寞的旅行,誰也不能陪你走到最後。自己唯有變得堅強,珍惜、呵護現在擁有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江父去世後,江母經常喃喃自語怨恨自己在去年體檢時,對老伴推三阻四只抽血做了大生化的事自責不已。充滿孝心的江 每年安排父母進行一次體檢,但一向忌病諱醫的江父應付差事只做了大生化檢驗,江母拗不過倔強的老伴也就忍著他的性子去了,早知道他得這病就是押也要把他押到檢查室,可惜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
沉浸在悲痛的江母幾乎被傷痛吞噬,干什麼都提不起勁頭,人一夜間衰老許多。為了照顧好老人跟兩個孩子,江 不但留下了為照顧身患絕癥的江父外請的保姆韓大姐跟小趙,而且將一直貼心照顧倆孩子的黨苑苑留在家中。
黨苑苑是馮志當年離開孤兒院後資助的女孩,原來羸弱膽怯的女孩已是畢業大學生。因畢業就業難一直在海天酒店站前台,馮志在小趙被抽去精心照護江父時,知道江 需要知根知底、善良靈慧的年輕女性照顧兩個孩子,跟黨苑苑說了後,知恩圖報的她欣然前往。
這半年多來,雙胞胎兄妹除了江 、江母、小趙外,就與黨苑苑格外親近。黨苑苑,顧名思義,是在黨的撫養下成長起來的孤兒,當年孤兒院的韓老師給沒有姓的孩子取姓為黨或郭(諧音國),暗含著是國家和黨撫育孤兒長大成人。因兩歲的苑苑隱約知道自己的小名,身為黨員的韓老師給她取名為黨苑(諧音黨員),後來馮志見這名字實在有些雷人,為她加了個疊音,從此名為黨苑苑。
黨苑苑是個樸實善良、心靈手巧的女孩,從小坎坷的經歷讓她格外珍惜現在照顧雙胞胎的工作,不僅僅是因為不菲的收入、優越的居住環境,也不是單單因為這兩個可愛得讓人心疼的孩子,她更喜歡的是江 家濃濃的親情,這種溫馨的家庭氛圍讓她感動、向往,常常有種家的溫暖。
坐在小江淼的小床邊,托腮疼愛得望著酣睡的小姑娘,
蓬松的黑發、白皙的皮膚,配上她縴長黑亮的睫毛,就是個芭比女圭女圭,小寶貝睡夢中微微的翹起兩個嘴角來。不忍心吵醒她,黨苑苑輕手輕腳拿起針線為小江淼的寵物——一只綠嘴鸚鵡縫制衣服,這幾天小家伙奇思妙想,纏著黨姐姐為鸚鵡縫制連衣裙。
江母站在虛掩的門口,望著面容恬靜的小黨正在為孫女的寵物縫起了裙子,輕輕搖搖頭,小黨對兩個孩子真是掏心掏肺的喜歡,這可比他們的親娘強多了。知道兒子與安心分手的消息後,江母在唏噓遺憾中帶著些許的埋怨,這耽誤兒子幾年了還是分手了;在埋怨中又有了希望,這樣兒子終于可以安下心來找個顧家的女孩成個家,這小黨是個知冷知熱的姑娘,不錯,頓時江母望著專注做針線活的黨苑苑,雙眼發亮了,一個想法萌生了。
父親去世後,家里幾乎是清一色的女性,怕兒子江林變得女里女氣,江 經常有意識自己帶孩子,實在太忙就讓焦濯帶上江林參加男孩運動,培養他男孩的陽剛之氣。
別墅外,沒有午睡習慣,與焦濯叔叔踢足球累得氣喘噓噓的小江林用手背擦著額頭的汗,仰臉祈求道︰「焦叔,就讓我休息會吧。」焦濯彎子,雙手放在膝蓋處,平時著他紅撲撲的小臉,讓步道︰「要不,咱休息十分鐘再玩?」
小江林開心得使勁點著頭,焦濯將他抱起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讓孩子騎上了大馬,對小江林,焦濯幾乎當成親生兒子寵愛著。在江 最難過的低谷時期,看起來寡言的焦濯平時不聲不響,但精靈剔透的內心跟精明銳利的眼楮可沒閑著,什麼事情都瞞得了他。江 對老父親的愧疚自責、對母親的愛憐關心、對雙胞胎的疼愛呵護、對安心的思念無奈,這一切一切,作為兄弟默默陪伴其左右,並替他承擔一些責任。
晚上要宴請邊城省幾個種植大戶,江 抽空趕回家安頓好母親跟孩子,在焦濯的陪同下來到錦州飯店參加晚宴,觥籌交錯間大伙都喝多了。
一幫人酒足飯飽後,嚷嚷著到KTV包夜場K歌消遣。在這幫人的吆喝聲中,酒意上頭的江 動情唱著一首老情歌《回心轉意》,低沉渾厚的聲音將失戀後的哀傷娓娓道來「曾是你陪我渡過漫長的那麼多天,是你對我說還有真愛。而我卻不懂如何呵護你,愛你,卻傷了你的心,就在我的心剛要融化的時候,而你卻悄悄的離去。我多希望你希望你回心轉意,因為我將會把你珍惜,還有什麼話要說!還有多少淚要流!難道你不知道我對你的愛」
江 深有感觸用心吟唱出的歌,歌聲如泣如訴,哀婉淒切,暈開了人生的滄桑。江 用低沉渾厚的歌聲訴說著往昔的記憶以及那些曾經的感動或傷悲。身旁的焦濯難過得鼻頭發酸、眼圈紅了,大哥跟安心分手後,獨處時經常獨自一人唱著這首感人肺腑的歌曲,焦濯知道大哥沒有忘記安心,心里還放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