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畫師 第十五章 威脅

作者 ︰ 楨一諾

用被子把自己團團裹住了,直到翻身只能笨拙地揪著被子一起挪動,程一一都不敢對身邊熟睡的夏翊恆放松緊繃的神經,現在是一點都不能相信這些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夏翊恆平靜地仰面躺著,耳邊一直傳來程一一悉悉索索的動作,嘴里也沒有听過,聲音細細碎碎的,也听不清楚她在嘟囔什麼,不過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話,真是一個小家子氣的小丫頭。

這還是生平第一次和另外一個人同床而眠,而且還是一個算是陌生的女人,不知怎的,心里的警戒在慢慢放下,竟然覺得就這樣靜靜躺在一張床上很舒服,並沒有平時那麼緊張的感覺。

透過肩膀斜睨了夏翊恆一眼,見他睡得十分舒坦的樣子,胸膛有規律地微微起伏著,程一一最後嘀咕了一句,「睡得跟死豬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在裝睡,害我這麼緊張,今晚到底要不要睡覺啊。」

強打著精神撐了差不多一刻鐘的樣子,程一一便雙手緊緊抓著被子沉沉睡去。

這個蠢女人不知道現在怎麼樣,被貶做侍妾肯定很傷心吧,不禁連做夢都想的王妃做不成了,還要背負著失了清白的罪名,我看這七王爺不會一點都不生氣,還去理她吧。

冷莫生捏緊了拳頭猛地捶了一下桌子,眉頭緊鎖著,抿緊了嘴唇看著外面的月光。

「宮主,你怎麼了,還不就寢嗎,夜深了。」月晉抱著肩筆直地站在一邊,腦中也是很疑惑,冷莫生很好有焦慮的時候,還是白天發生的事情,月晉姑且相信了冷莫生的計謀,說是這樣可以一石二鳥,同時對付大丞相和皇室。

「啊,你去睡吧,我睡不著。」冷莫生心不在焉地擺擺手,示意月晉先退下。

月晉沒再說什麼,沉默地退了出去。

待月晉剛把門合上,冷莫生「騰」地一下站起來,反復在腦海中思索現在要不要去趟王爺府,那蠢女人不知道現在有沒有不知廉恥地去獻身,听說七王爺文采斐然,長得又是人模人樣的,那個蠢女人不知道是被騙還是自願去做替身的,真是不知死活,難道不知道被發現了下場會很慘嗎,不過這倒是個好機會,不知道丞相是否知情,還是他那個小丫頭自己設的局。

算了,今天白天的一場戲依然是大轟動了,晚上王爺府必然是加強了守備,這個蠢女人要是沒听進去自己白天說的話,那自己還得想想到底怎麼懲罰她。

「你為何在這里?」周扶之止不住震驚的神情,當下就不顧形象地拍案而起,瞪著跪在地上的榮娘,這奴才不是跟著小芷去了王爺府了嗎,為什麼這新婚之夜竟會翻牆回丞相府,難道是小芷那臭脾氣又發作了,白天捅了這麼大簍子,這七王爺給足了面子沒有退婚,就已經要謝天謝地了,難道這丫頭又不安分了。

榮娘鎮定地跪坐在地板上,腦海中迅速編著理由,可不能把小姐找那丫頭代嫁的事告訴丞相,這下王爺府那邊已經很危險了,沒有自己看著那個丫頭,說不定哪天就捅破了,還是不能讓丞相知道,這樣就變成了知而不言,到時候丞相府受牽連,少爺自然也要遭罪,小姐辭世時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這一雙兒女,如今為了小小姐的終身幸福,必須得冒這個險,現在自己也無法北上去尋小小姐,必須在這里保護少爺。

「老爺,您也是知道小姐的脾氣的,老奴這深更半夜地翻牆入府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絕無半點不軌之心,請老爺明鑒啊。」榮娘先挑著比較模凌兩可的話說,期望分散些周扶之的注意力,畢竟他混跡官場多年,雖然一直任文職,總給人書生氣的感覺,但是平常之人的那點小心思還是很容易看穿的。

周扶之稍稍鎮定了些,本來之前見周沁芷刷著脾氣出走死活不要嫁給七王爺,他當時是有請示聖上收回賜婚的想法,但是作為臣下,拂當今至尊的意,那無疑是自尋死路,誰不知道當今聖上是血路走上這個位置的。

「那到底所謂何事,還是小芷在王爺府里犯了大錯,必須從實招來,不然大刑伺候。」周扶之坐下來,厲聲斥問道。

榮娘佯裝被嚇地直哆嗦,「饒命啊,老爺,老奴只是奉了小姐之命,回府拿一件東西。」

周扶之尋思了半刻,沉聲發問,「是何物,為何要這個時刻拿。」

榮娘突然想到了懷中小姐的遺物,當時怕小姐路上遺落,便由自己保管,所以從懷里掏出來那只玉簪子,簪子通透瑩潤。

周扶之一眼就看出這是當年送與周沁芷娘親的定情之物,那個草原上的豪放女子,恣意奔馳的身姿突然出現在腦海中,只是那張臉已然模糊,怔怔地看著那只簪子,往事一下子涌上心頭,原來自己竟然還會為另外的女人感到悲傷,立馬側過頭掩飾眼底的濕意,擺擺手,「你速回王爺府吧,替我好好照顧小芷,特別轉告她要多收斂脾氣,這出嫁就要從夫,可不比得在丞相府里當小姐任性妄為,下去吧,不要讓別人發現。」

榮娘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小姐在天之靈應該會多一些安慰吧,老爺還記得她,向來也算是小姐救了自己和小姐一命,听到周扶之的話,便叩拜之後快速離開了丞相府。

一個黑色身影輕輕地落在院內。

「大丞相,這深更半夜地不睡覺,難道還心懷國事,日理萬機?」

周扶之剛松口氣,便听到屋外傳來清冽的男聲,合著著秋夜的冷風回蕩在屋內,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不愧是靈芷親手教出來的,這小子應該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吧,倒是這天生的王者之氣還真是掩蓋不了,怪不得年紀輕輕就能勝任宮主,還把摩訶宮經營地威震江湖,靈芷這麼些年應當是過得很好吧,不知道那心里的結哪天可以解開。

「宮主有禮了,這些年是越發挺俊了,這靈芷師妹是好福氣,有你這麼個優秀的兒子,讓我這做師兄的都慚愧,這麼多個兒子竟是沒有一個成器的,這一點是萬萬比不上師妹了,你娘近來可好啊?」

周扶之還是慢慢端坐下來,算來,自己還是這小子的師叔,雖說他向來就不關心這些輩分,也從未對自己客氣過,不知是何緣由,姑且也不和著毛小子計較,看在靈芝的份上,也就作罷。

听到周扶之又開始拿他的師叔身份來壓自己,冷莫生很不悅地甩袖隨意坐在了下座,他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夫人會和他時師兄妹,可沒听過夫人說過是哪個門派的,雪山二老也沒有說夫人是他們門下的,夫人對大丞相的說法也表示默認,雖說沒有要求自己叫大丞相師叔,最近卻老是提及他,多次談及和他的合作。

周扶之捋了捋散落在耳邊的發絲,略作沉思,輕笑了幾聲,這小子還是太女敕了,還真是不會掩飾情緒,和靈芷是一個性子啊,想來也沒受過太多挫折吧。

「宮主,這個時候造訪老夫,可是有什麼要事?」

冷莫生本來也未想過這時候來丞相府的,本來都已經到了七王爺府牆根了,轉而還是沒有進去,轉道來了丞相府,正好踫見榮娘翻牆逃走,可得把握好這個時機。

「大丞相,我深夜前來就是想幫大丞相您一個大忙。」冷莫生先賣個關子。

周扶之略作驚奇地表情看著冷莫生,「還請指教。」

冷莫生微微勾了一下嘴角,「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大丞相的一步計,但是我有些不明這樣做對大丞相有什麼好處。」

周扶之並不知道冷莫生葫蘆里到底賣什麼藥,姑且把這當做他的一些小心計,「還請宮主明示。」

都說道這個份上了,冷莫生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便也就把話挑明了,這老狐狸當真是一點都不知情還是城府太深,「據說現在嫁入七王爺府的周小姐並不是周家八小姐周沁芷。」

任周扶之對冷莫生所說的做了多大準備,他也沒料想到竟會是這樣,這丫頭也太大膽了,竟然敢找人代嫁,不對,剛才那個奴才,肯定也不是為了拿遺物,那丫頭雖然一直魯莽,但是是個毫無心機的丫頭,多半是這奴才唆使的,可這代嫁的又是誰呢?

「大丞相,還是我多此一舉了,想來這也是大丞相的一步棋吧,听說這七王爺也甚得君心呢,說不定哪天就被立為下任儲君了。」

「宮主果然了解老夫,不過這事都是跟靈芷師妹商議過的,難道師妹沒有告知宮主嗎?」

果然是老狐狸,說得如此模糊,讓人無法確定,接著還挑撥自己和夫人,冷莫生見周扶之就這樣敷衍過去了,也不再追著問了,既然他都搬出了夫人,也沒有再威脅他的意義,既然現在大家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如果他敢為了自己的利益出賣摩訶宮,定要他死無全尸。

按著隱隱作痛的額頭,周扶之有些焦慮地來回踱步。

「冥座。」

「在,宮主。」

黑暗里走出來一個一身黑衣打扮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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