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環抱住自己，微微扭過頭瞥床上的人，程一一咬著發抖的嘴唇，暗自嘀咕道，「真是沒有風度，竟然直接上床睡覺了，冷死了，冷死了……呼呼……」
夏翊恆透過放下來的薄紗毫無障礙地注視著軟榻上翻來覆去不斷哈氣的程一一，嘴角不自覺地往上。
留著這女人不知道是不是明智的決定，要不要冒險，這個女人竟然同時和大丞相和莫生有關聯，定然不是個巧合，但是這個女人為什麼總是一副天真的模樣，都是裝的？從那天在樹林里遇見到現在，如果真是這樣，他就不得不另眼相看了。
這樣反復思考著程一一的真實身份，夏翊恆越來越難入睡，腦子倒是清醒了不少，索性睜開眼。
「啊……我……對不起，我……我……」
程一一沒想到他還沒睡，還睜著眼，把自己逮個正著，他會怎麼想自己呢，主動獻身？
「我只是太冷了，可不可以分我一床被子……那個……」
程一一感覺身體都快僵了，不斷搓著手，可憐兮兮地盯著溫暖的大床央求道。
夏翊恆看著程一一緊緊抓著黑色披風的襟口，不知道為什麼胸口一下子堵滿了氣，老實說剛听到自己的王妃在路上被別的男人輕薄了，那時候只是覺得男人自尊受到了傷害，但還是找父皇求親免去了對她的責罰，他不確定這是不是莫生使的計，那麼她就是受害者。
而現在，真切感受到這個女人之後，他不確定了，是不是男人自尊在作祟，他很生氣，很憤怒。
程一一見氣氛有些詭異，好像夏翊恆的眼神越來越凌厲，一點也沒有之前溫潤的樣子，那抿緊的嘴唇似乎在隱忍著什麼，難道是……
哎呀，怎麼就忘了，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本還該是洞房花燭夜的，他還是個正常的成年男子，自己現在這副樣子跑到床邊來要被子，實在是……太**果了，他為什麼眼楮一直盯著自己的衣襟口，不會是要……
本來邁開腳步準備落跑的程一一驚呼一聲，感覺眼前的事物一晃，身下已經是溫暖柔軟的被褥了，定了神，視線之上是夏翊恆的臉，有些凌冽地神情，雙手抓得手臂生疼，整個上半身撐起來勉強給兩個人留了個縫隙，程一一感覺到那雙腿正搭在自己腿上，應該是殘疾的緣故吧，眼里不自覺流露出了同情的神情。
夏翊恆從程一一的眼里讀出了同情，這讓他徹底怒了，這個女人實在藐視自己嗎，覺得自己是個殘廢，周沁芷在府里公然叫自己是廢人，她也在旁邊的，肯定也是這樣想的吧，肯定也覺得嫁給自己這樣的殘廢，是很不幸的吧，不過，不管這個女人是抱著什麼目的嫁給自己的，她現在都是自己的人了。
手臂越來越疼了，程一一開始掙扎，「那個……我……很疼耶……你……」
夏翊恆直接騰出一只手開始粗暴地扯程一一的披風，這個舉動把程一一刺激到了，白天發生的那一幕清晰地在腦海中盤旋，身上現在還有被布條勒的傷痕，特別是上身幾乎是**的，都是靠這披風擋著的，本來央求過榮娘給自己找身衣服擋一擋，榮娘根本不理睬。
「求求你，不要這樣……我求你……不要……啊……救命啊……求求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眼淚如決堤一般順著白皙的臉頰流進頸窩，冰冰的，不斷刺激著越來越發熱的身體。
使出渾身的力氣掙扎著，多少還是佔了點優勢，猛地抬頭狠狠撞了夏翊恆一下，另一只手重重推了他一把，順勢坐起來，快速移動到床里面，整個人驚恐地瞪大了雙眼，背緊貼著牆面，胡亂抓著身上的衣服，又抓過身邊的被子包裹之後才有些定下神來，轉而關注著夏翊恆。
夏翊恆沒想到這個女人力氣倒是不小，剛才自己著實太沖動了，一點對不像自己了，將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將凌亂的發絲也理順了之後，靠著床沿，又變回了之前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你們男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程一一受不了一天遇到兩次這樣的粗暴行為，剛才嚇得心跳都快要停止了，還好他身體有缺陷，白天根本就推不動那個男人。
「呵呵。」夏翊恆標志性的笑聲，輕輕地，似乎夾雜著很多意思，但就是讓人很捉急，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意。
「你不用這樣嘲笑我，反正我也不過就是你的一個小老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現在肯定還覺得我在裝，隨便你怎麼想好了，反正我也不想當你的小老婆。」程一一很不服氣地頂回去，這個男人實在是太爛了，每次都用這種方式回擊自己。
夏翊恆本想冷靜一下，剛才要不是這個女人使勁推開了自己，說不定自己真的會對她用強的，不過，平時自己對女人很少有這麼沖動的時刻，本以為自己身體不變是有些影響，對這方面也沒做多的關注，順其自然就好了。
就算是現在平靜了不少，看著程一一露在外面的細白肌膚，感覺月復下仍舊有些炙熱，頭腦還是有些發熱，攥緊了拳頭努力控制著自己。
「我是不會屈服的，你不要做夢了，我是不會乖乖任你擺布的。」程一一再次強硬地申明自己的想法，現在沒有時間去思考下一秒。
夏翊恆實在不知道該怎麼來回答，整個人吊在床沿，感覺重心有些不穩不想掉下床去，便撐著雙臂想往穿里面挪一下。
程一一如臨大敵地將被子往上拉把自己裹進去，只露出兩只眼楮緊緊盯著艱難移動的夏翊恆，這個男人還真是難纏，男人果然是動物本能至上，都這樣了還敢上前，干脆先發制人，上去踢他要害，讓他再也不能為禍。
夏翊恆感覺雙腿果然如師傅所說，更加嚴重了，不知道這次還有沒有復原的機會。
經過這樣的一番動作，夏翊恆的額上明顯泛上一層薄汗，輕微地喘了一口氣，找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靜靜靠坐在一邊，側過頭看著程一一，有些窘迫地笑了一下，露出白皙整齊的牙。
「你現在是我的侍妾了，不再是周家養尊處優的八小姐了，想來飽讀詩書的大丞相的家教定然是不容置疑的，今後你就乖乖在王爺府里，你是本王的女人，大家都知道，不要再說不當本王女人的話……」
「哼，大男子主義，你憑什麼，我又不是……」程一一口一快，差點把自己不是周沁芷的事實講出來，那不是自尋死路，不行，還是不能現在講，他正在氣頭上，到時候再自己施暴也不是不可能。
夏翊恆還以為她會把真相說出來，不過她如果把真相說不來，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要想我乖乖待在這里當你的小老婆，你要發誓你不會對我不軌。」
「不軌？」夏翊恆隱約猜到了什麼意思，還是月兌口疑惑地詢問道。
「就是不能像剛才那樣對我，笨。」月兌口而出，程一一猛地掐自己一把，真是不識時務，哪里還是耍小脾氣的時候，他能好好說話的時候就要把握住機會。
夏翊恆絲毫沒關注她的失誤，鄭重地看著程一一，「我發誓，不會。」
「左手舉起來，豎起中間三根手指，誠心一點，發毒誓。」程一一邊說邊比劃著，生怕他不明白或是做得不到位。
照著程一一的說法擺好姿勢之後，「毒誓？」
程一一快要被這個弱智消磨掉耐心了，真是一個拖拖拉拉的男人，沒好氣地答道，「就是，舉個例子，如果違背誓言，天打雷劈…。」
不行，這根本沒用，對這種厲害的角色，還是得來點猛的，要更毒才行。
「那就說如果違背誓言，全身癱瘓。」
哈哈，腿廢了，還是可以那個，這全身都癱了，總不能吧，到時候好好的一個人大小便失禁，就算這臉再帥，估計下輩子也得很淒慘地度過。
夏翊恆是沒有琢磨出這「癱瘓」到底是什麼意思，雖說知道不是句好話，只是略微沉思了一下。
程一一見他有些沉默，以為戳到了他的傷心事，又毫無原則地開口反悔，「哎呀，算了，不發這個毒誓，你發誓就好了，反正我也不信這個毒誓，你就用你王爺的名譽發誓吧，雖然我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信用度，你大致給我一個承諾就好，看不慣你時不時就是一副可憐樣。」
夏翊恆被程一一後半句噎了半天，這個女人也真是奇怪，不僅老是蹦出一些讓人莫名其妙的話，這腦子里還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說的話都是這麼天馬行空的。
待夏翊恆發過誓，程一一直接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圈，「你不要動，我還是去那里睡。」
艱難地站了起來，程一一正尋思著是不是要跳過去比較快，不能這樣慢吞吞的。
「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