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83、
那一天，她說︰「不是我的，終歸怎麼都抓不住。欠你的，我還。」
我一直沒明白，最近她的變化源于什麼，現在想想，了然于心。只是還是忍不住想說一句，「李瑞，你他媽的沒心沒肺！」……
時間一晃而過，幸福總是短暫的。在我和肖磊一起吃飯，一起家務的同時，李瑞忙于購買各種名牌衣服，我自然不會干涉，因為她的衣櫃便是我的衣櫃，這是蘇蕾永恆不變的真理！
直到她連筆記本旅行箱都要換新的時，我才慢慢察覺不對勁了。那個姓李的男人每個月都會給李瑞一筆數字可觀的生活費是沒錯，但李瑞在非必要時刻是不會動用一分錢的，她認為用了他的錢，就真的姓李了，一輩子找不回爸爸了。
李媽媽雖說和李瑞關系僵硬了很久，但也算是沒有對李瑞不聞不問，每月吃的喝的穿的倒也不用李瑞操心。可現在的狀況是，李瑞揮金如土，從頭到腳從里到外的包裝自己。如果李媽媽給予的生活費還不能完全支付她的奢侈，那就只能由他繼父來買單。
想來想去都放心不下，趁著這個周末休息，我跑去李瑞家砸門。
像原來一樣，我們躺在沙發上看著無聊的泡沫劇，她窩在我的懷里，我貼著她柔軟的後背，拿武憬的話說︰「你倆去百合網混吧，我征婚。」
靜听著我倆此起彼伏的呼吸聲，我開口試問︰「瑞，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哦？我嗎？怕是你想問些什麼吧。」
我看不見她的面孔，也沒辦法作出什麼有效的判斷，只憑著她半玩笑式的口氣慢慢跟進，「也沒什麼要問的，就是看你最近玩的挺瘋，有好事了？」
「做你嫂子算不算好事？」
「滾你丫的，只怕你每晚做夢都在和我哥一起欺負我呢吧。」
「哈哈哈，你知道就好。」
這種情況下，我就是想問些什麼，都沒氣氛開口了，太過了解她，若想說，她便靜若處子，只等與你坐席長談，但若想瞞，你就找不到一絲她難過的情愫。
內心默默嘆口氣，罷了，總會有時間問清楚的，畢竟她有她的選擇，也有她的理由。
記得那天我們在沙發上睡著了，應該是「我們」吧，因為我不記得她什麼時候入睡的，也不知道她是何時起來的，只是我睜開眼的時候，便是晚上七點了，李瑞圍著圍裙，手里端了兩個盤子從廚房走出來，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我，微微一笑，「起來了？真能睡啊，過來吃飯吧。」
我揉揉雙眼，踩著小熊維尼的拖鞋，走向餐桌。
望著一桌子的美食，抬頭再看看眼前扎著馬尾雙頰緋紅的姑娘，我算是知道什麼叫做秀色可餐了。
我剛把一片竹筍夾進嘴里，李瑞便讓我好死不死的嗆著了。
因為她說︰「蘇蕾，以後叫我秦瑞吧。」
我趕忙隨手抓了只有水的玻璃杯，往嘴里猛倒，稍有緩和之後，盯著李瑞那雙認真的眼楮，我想，她是真的有事沒跟我說。
秦瑞，這個她隱藏了近十年的名字，從什麼時候起，她不在允許身邊的人提及了呢？似乎就是失去爸爸的那一刻吧……
「李瑞你來回答這個問題，李瑞？李瑞？」
又一次因為那個陌生的名字，被老師在教室門口罰站，放學後還不忘在媽媽面前告盡惡狀。
「這孩子上課老走神，很多次叫她回答問題都像沒听到一樣，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和老師作對，做父母的……」
有誰能明白，不是听不到，听到了，但為什麼要讓我去回應一個陌生的名字？媽媽改嫁了，是個姓李的叔叔，他告訴媽媽︰「我的孩子只能姓李。」于是媽媽讓我改姓，可憑什麼呢？我不是那個叔叔的孩子，本來就不是。我爸爸姓秦！
未成年的女孩，最終不得不向成年男女妥協，戶口本上印著李瑞，印著不喜歡的姓名。同學們的議論，嘲笑，說自己是看門口，跟著張家姓張，看著王家姓王。
從此，我便學會了打架，也學會了埋沒，把秦字埋在心底，誰都不許在觸模，我只能告訴你，那是一種叫做保護的方式。
一埋，便是十年……
我抓著李瑞的手，「你一直都是秦瑞。」
她朝我笑了笑，眼里泛著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