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我剛才還想著窩囊呢。說是要給我重判的,結果判了個緩刑,就這麼放我出來了。」師浦江苦笑道,「而且,我在受審時,竟然沒有一個親朋在旁听。後來問了問,說是悄悄開審的,提前審了就完事了。你說說看,有這麼快審快結的麼?」
師浦江四處看了看,旁邊還是一個親朋都沒有,道︰「連我老婆都不知道,都沒來接我。嘿,我干脆落個清閑,電話也沒通知她,等下我悄悄進家門,保準嚇他們一跳。」
「說來話長。」榮富陽還是那句。
「還有話?究竟什麼原因?」
「你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個審法麼?」榮富陽道,「本來,大家都同意把你保釋出去的。可有人不願意。」
「誰?」
「俞慶元。」榮富陽低下頭,眼楮朝四處張了張,低聲道,「俞慶元,還有他背後的人物。」
「究竟是誰呀?」師浦江急道。
「我不能說了。」榮富陽道,「反正與俞慶元這小子有關。據我們了解,你們家小韓找過俞慶元,而俞慶元已經答應幫忙的,為了拿到更多的好處,就把事情說得越嚴重越好。可後來形勢變了呀,俞慶元沒利益可撈,就急了,就讓人打招呼,說要把你嚴辦,至少在判刑前不能保出來。」
「竟有這事?」榮富陽瞪著眼楮道。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榮富陽道,「你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啊,即使你說了,打死我也不承認,我根本沒說過。你也不是不知道俞家的背景,現在俞家姐弟在綮雲的勢力越來越大,我們公檢法也不得不讓他三分。哪敢在背後說他們的不是呀。」
「真是豈有此理!」
「寬寬心吧。」榮富陽道,「既然已經出來了,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吧。你也別找俞慶元的麻煩,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要不然,你佔了口上便宜,將來有你苦吃。你信不?你敢在他面前硬,你在綮雲生意都會做不下去。今天的俞家姐弟,已經不比十幾年前了,你還是小心為妙。」
「阿切,阿切,——阿切!」
作別榮富陽,師浦江又是實打實地噴出連環三響。他胡亂地用手模了模鼻孔,狠狠罵道︰「操你娘的,俞慶元!」
懷著一種奇異零亂的心情,師浦江在綮雲大街上慢慢地踱著步,一路東張西望地看著市容市貌,尤其是那些曾經是他建的或其他人建的各類建築物。其實他也只被關了兩個月,但似乎擔心綮雲市發生了太多的變化,他得細細地看一看,把所有的變化都補充進自己的腦瓜子里。不時地,也有些人和他打招呼,可能都不是太熟,師浦江也愛理不理的,徑自悠悠然往家里走去。
為了顯示自己老板的身價,師浦江早就置下了別墅,其他的房產和店面多得連他自己都一時半會兒數不清。進了家門,發現空無一人。往樓上走,就听見有人在念念叨叨。那一定是他的妻子韓玉環了,她早年就有這個愛好,近段時間來就更熱衷了。「保佑我們浦江早日平安回家,保佑我們浦江躲過這一劫,全家人平平安安,早日團聚!」韓玉環的祈禱聲很輕,但師浦江的耳朵奇靈,對妻子的話,他一個字兒也沒漏听,而且听得舒舒服服。
「嗯哼!」師浦江胡亂哼了點聲音出來,害怕玉環嚇著。他知道玉環長得漂亮,但膽子特小,性情溫和,生性敦厚善良,這正是他所需要的女人。「還是夫人疼我啊,你這麼心誠,菩薩不保佑你也慚愧啊,這不,我不是回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