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動靜,已睜開了眼,笑著向我伸出手,「盼夏說你一早上起來興致高,去了御花園瞧花兒去了,嗯,可高興麼?」
我低下頭並不上前,悶悶的應了一聲,他見我不動,就走到我跟前,朝我臉上只看了一眼,就擰起了眉,「你哭過?」肋
我躲不過,只好道,「回皇上話,臣妾是,是被沙子迷了眼。」
他的眸中飛速一閃,卻很快恢復正常,修長微涼的手指輕輕抬起我的下巴,他很認真的對著我的臉看著,「迷了眼麼,現在怎麼樣了?」說著,他就對著我的眼楮輕輕的吹了起來。
他從來沒有這樣溫柔過,我腳下一軟,差點跌了下去,而他適時的長臂一伸攬住我的腰,隨即身子一轉一退,已抱著我坐在椅子上,他輕輕的把我朝他的懷里攏了一攏,帶著因練劍而結出厚繭的手指輕輕撫在我的眼眸上,笑意淳淳,「現在好些了嗎?」
若沒有往日的種種失望傷心,若沒有方才葉子諾告訴我的真相,眼前一幕,我該是多麼的幸福啊,可是此時,有太多太多的恨意充溢在我心中,他費盡心機裝出的這種溫情脈脈就只會讓我覺得可笑和——譏諷!
可是再怎麼覺得可笑,再怎麼覺得是譏諷,此時此地,我也只能配合著她裝下去,咬著牙擠出笑來輕輕點頭,「謝皇上,好多了。」鑊
我掙扎著想要離開他的懷抱,他手臂輕輕一帶,卻將我抱得更緊,朝我臉上又看了看後,就笑著點一點我的鼻子,語帶寵溺,「瞧你這小臉花的,跟小花貓似的,」回頭吩咐迎秋,「還不去打盆水來。」
迎秋想是擔心我,雖一臉不安手足無措,卻硬是站在邊上不肯離去,此時一听凌御風的話,她才一激靈清醒,忙屈身領旨,「是,奴婢這就去。」
水很快的端進來,我頓時如蒙大赦,便要逃離他那充滿曖昧卻只讓我覺得害怕的懷抱,他卻向迎秋吩咐,「端過來,」他一手抱著我依舊不放,一手拿起棉巾子去銅盆里浸濕了,輕柔的擦拭著我的臉,邊擦拭邊輕聲的笑,「嗯,這才是我的婥兒,看看,又漂亮了呢。」
他又在說「我,」好像,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沒有在我面前自稱「朕」了。
我忍不住有些恍惚,即便,即便他凌御風要安撫我父親手下那二十五萬大軍的軍心,對外做做樣子就好了吧,至于如此投入逼真的跟我演戲?
棉巾拭到我的眉頭時,他輕輕的擼了一擼,笑問,「小花貓,在想什麼呢?」
「小,小花貓?」我雖恨他,此時也還是有些哭笑不得,自然不好告訴他我內心的真正想法,只好道,「皇上這幾天待臣妾很是不同尋常,臣妾在想……是為什麼?」
說完這句話,我死死的盯著他的眼楮,然而隨即,我的心里又是一陣悲哀,我問出這樣的話來,是希望他怎麼回答呢?雖已滿心都是失望,卻為何又還是帶著希望?
他臉上的笑卻頓時斂去了,隨即,他輕聲嘆息,微合了眼將下巴貼在我的臉頰上,微刺的胡茬子蹭得我酥麻麻的癢,他輕聲道,「婥兒,你知道嗎,當我趕到永巷,看見你鮮血凜冽的躺在血泊里,我就想,原來我錯了,我以為只要不對你太好,就不會有人因為嫉恨你而傷害你,可是她們卻依然不肯放過你,所以,從那日開始,我就決定,以後我再不對任何人妥協,一切,只依著我的心。」
我又一次驚到怔住,前幾天他就對我說過一次他錯了,我不止一次的猜測過他指的什麼,卻原來,竟是這個嗎?
難道說,他其實一直都在愛我,只是,只是為了保護我不受人嫉妒,所以才……
可是隨即,我就要笑了出來,怕人嫉妒我麼,那麼在他已經有了正妃梅清婉的情況下,他為納我為側妃,在當時貴妃,現在的太後宮門外整整跪了半日怎麼說?
他當時就不怕當時的梅清婉妒恨交加之下害了我?
而事實上,梅清婉在眾目睽睽之下,于那樣的暴風冷雨之中將我罰跪于王府正廳門外,任由過往僕從奴役們嘲笑奚落之時,他卻是目不斜視的從我身邊冷漠而過的呵……
更有我被顧雲若害得小產而險些一尸兩命,他又是如何的輕描淡寫,只查抄杖責了幾個奴才便就草草了事的?
呃,還有,還有他才登基時,我何其凶險的中毒,雖是我自己下的手,但也只有我和迎秋知道不是嗎?怎麼不見他如此的痛悔,如此的來保護我?最新最快的無錯更新就在:
我想笑又笑不出來,眼里的淚卻再怎麼努力也克制不住,他見我落淚,忙來給我擦拭,問,「怎麼了?」
我唯恐讓他看到我眼里的厭憎憤恨,只好將臉埋在他的胸前,冷眼看著自己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在他繡著龍紋的明黃色衣襟上,咬牙啞聲道,「皇……皇上對臣妾……皇上對臣妾如此的好,讓臣妾……何以為報!」
他便輕輕撫上我的發絲,在我耳邊輕聲呢喃道,「傻婥兒,你我夫妻本該如此,談什麼報不報的。」
我再不知道說什麼,唯有默然,他抱著我,二人又相依了一陣,就有福全在門外回,「皇上,吏部楊大人到了。」
他「嗯」了一聲算是答應,這才順一順我的頭發,笑道,「朕一會兒來陪你用午膳,」才放我起身,去了。
寫到這里,某煙忍不住憤怒捶桌,尼瑪,我咋就沒有遇到過同時兩個男銀對我深情款款捏,明天起,某煙要出去找桃花啊啊啊啊啊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