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拈著香跪在父母的靈前,只覺得憤恨難平,凌御風越是能忍,就越是證明了我之前的猜測是對的,他不能讓父親一手引領多年的那二十五萬大軍起異心,所以,即便是我做下了如此驚天駭地的事兒,他也依舊啞忍住,而這一點,換在之前,是決不可能的。肋
而除了憤恨,我心里更多的就是擔心,他竟然早就知道我和葉子諾在桃林中相見的了,那麼,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葉子諾豢養死士雖然膽大包天,可那卻與我有什麼關系,我只知道,他幫過我,即便他的妹妹和姑母幾番的想要置我于死地,我也不希望他出事。
或者可以這樣說,我不想他步我父親的後塵,我更不想讓凌御風得逞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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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御風依舊住在靜怡宮,依舊每日都來靈堂里上香,每到此時,我都只冷冷的站在香爐旁,只等他手上的香遞過來時,我就劈手奪過了扔到地上,每次這樣做時,我都在想,這一次他該動怒了罷,可是沒有,他依舊只是臉色陰晴不定的嘆一聲氣,就去了。
雲姑倒勸過我幾次,她說道,「娘娘心下不管怎麼著的恨,可他是誰呀,他是皇帝,是天下之主!他雖殺了蕭老將軍,可娘娘還能殺了他償命不成?蕭老將軍和蕭老夫人都已經去了,娘娘再難過也還得為自己打算不是,再者,娘娘已經殺了那顧氏,也算是報了仇了,再這麼跟皇上硬頂下去,難道真要引得皇上怒了將娘娘賜死,讓蕭老將軍和老夫人在天上瞧著不安心?」鑊
她這番話說得薄弱至極,我不以為然的冷笑,「雲姑姑若是害怕會受牽連,本宮這就安排送了姑姑出宮去,決不讓姑姑遭受本宮的連累罷了。」
她的臉頓時紫漲起來,「在娘娘的眼里,奴婢就是如此不堪的人麼,奴婢本已是死過一遭的人了,即便再死一次又有什麼可怕的,只是娘娘對奴婢有大恩,奴婢絕不願看到娘娘遭受險厄,娘娘跟皇上這樣日夜僵持著,到頭來吃虧的還是娘娘自己,娘娘怎麼就看不透這個?」
她這話說得大有玄機,我心下突的一跳,抬頭看著她,「你的意思是……?」
她伸過手來,憐惜的覆在我的手背上,「娘娘,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娘娘恨也好,怨也罷,終究是要先保住了自己,才能說那後面的話不是?」
她的話仿佛一聲驚雷,震得我心明眼清,是呵,不管如何,我總要先保住自己,才能再說後面的事……
爹娘在天有靈,一定是不希望我出事的,而我想激得凌御風殺了我,以亂他安撫軍心的計劃,如今想來也是天真了,他能將顧雲若的暴死壓制遮掩住,那麼他要殺我,也一樣可以滴水不漏,半點風聲也飛不出宮去。
如此,若是我死了,倒真真就是白死了。
這樣想著,我頓時倒吸一口冷氣,深恨自己經不住父死母亡的悲痛,竟就失了理智,差點,就白誤了自己的性命。
但是同時,我亦深覺奇怪,既然他完全可以遮掩隱瞞住宮內的消息,又何必還要在我面前做出那種低三下四的隱忍來,于哪方面上說,都是多此一舉,不是嗎?
只是這樣的疑惑只是在心里一閃,我便拋之于腦後,爹和娘都死了,縱是家族中還有些叔伯親眷,凌御風要安撫人心,就定不會動他們分毫,如此,我其實算得上是無牽無掛獨身一人,即便前面還有萬丈深淵等著我,又還有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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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我長跪于爹和娘的靈位前流淚,我在心內告訴他們,我雖殺了顧雲若,可顧雲若並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總有一天,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凌御風他是如何的卑鄙,他到底對我的鐵骨錚錚的父親做了什麼,我一定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二老的清白……
這一跪,就是一整日,迎秋和盼夏幾番來勸我也不起,當我終于暈厥過去時,我在心里慘然的笑,雲姑說得對,凌御風是皇帝,我若和他硬頂,只是雞蛋踫石頭,除了徒傷自己的性命外,毫無用處。
我這一暈,凌御風自然會來瞧我,在我和他的關系已經僵冷到極點的日子里,他依舊每天晚上睡在我身邊,無論我是多麼的冰冷、抗拒、僵硬,到我醒來時,我總在他的懷里,他的懷抱一如既往的溫暖安心,讓我幾次都忍不住的要落下淚來。
我睜開眼時,果然是他守在床邊,見我醒了,他被火燙了一般的放開我的手,臉上掛著訕訕的小心的笑,「婥兒,你醒了?」
看著他小心翼翼甚至帶著討好的笑臉,我心里直發堵,咬一咬唇,我並沒有如往常般的冷下臉,倒「嚶嚀」一聲,面帶痛楚的蹙起眉頭,他慌忙問,「怎麼了?」最新最快的無錯更新盡在:
「腿……疼……,」我低聲說出這兩個字,眼里已滴下淚來,像是已疼到了極致。
「是這里麼?」在我殺了顧雲若後,這是我第一次回應他,他竟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忙掀開被子,將我的褻褲輕輕卷到膝蓋上,仔細的看著我的膝頭,邊心疼的道,「太醫說你跪得太久,膝蓋都青紫了,才已經給你上了藥,嗯,疼得厲害是嗎?」
大哭,從北京回來後,腦子里就只剩了糨糊,這兩天對著文檔各種呆,昨天晚上鎖了4000字,直到現在才爬出來,嗯,今天和明天會努力每天四更,但是鑒于某煙現在這種不靠譜的狀態,即便更出來也會很晚,親愛的們最好遲些看吧。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