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沒想到這小宮女的性子竟如此之烈,被這一驚,張了半天嘴回不過神來,凌御風緊緊抱著我,看著那尸體時,眸子里已是寒光一片,話已冷得成冰,寒意森然的道,「好一個忠心為主的東西,只是你即便死了,也要給朕供是得了誰的指使,來人……」肋
福全忙躬身過來,「是。」
「將她拖出去,在午門外暴尸,一日不查到她背後主使,就不日不許埋。」
我訝然的看著他,他回過頭來,臉上的寒冰戾氣竟已自然的轉換成溫柔,就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他道,「婥兒,有沒有驚著你?」
我一把拍開他的手,一句話不說,就那麼,定定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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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迎秋問過我,我怎麼就知道那個小宮女不對勁的?
我淡淡的笑,這件事很簡單,葉子諾其實早就料到了這一點,他說,凌御風太過冷血狡詐,一旦被他察覺到什麼,他很有可能會設計試探,于是他和我說好,但凡是他派來見我的人,女在衣領,男在衣角,都會用白色絲線繡上朵小小不起眼的蘭花,而當日在御花園中扶我的那位宮女,也正是因為衣領上有一朵蘭花,我才會放心的信了她的話。鑊
而今天的這個小宮女的身上別說是花,就是片樹葉兒也沒繡,如此,她說是葉子諾的人,怎麼可能?
迎秋聞听,頓時一頭冷汗,她怔了半晌方才噓了一口氣出來,後怕的道,「幸而那衛遠侯有遠見,不然今天可就……」然而說到這里時,她就又皺起眉來,「不對啊?」
我掠一掠鬢邊的碎發,「哪里不對?」
她擰著眉看著我,「娘娘,您有沒有想過,若真是皇上要試探您,他必定會選個沉穩踏實的人,可是那小宮女兒才被娘娘一嚇唬,就什麼都說了,豈不是太容易了些,退一萬步說,即便皇上真的選錯了,這個宮女是個怕死的,那怎麼後面性子又烈了起來,一頭就撞了桌角,倒又不怕死了呢?」
她的分析雖然有道理,我卻不以為然,「皇上突然的翻臉不認人,命將她送到慎刑司去審問,慎刑司是個什麼地方,她去了,只怕連個骨頭都剩不下,她也該是知道這個結果的,所以索性就自盡了來個干脆,也不奇怪。」
「奴婢覺得還是不對,皇上就算要對娘娘不利,也不可能會選在這個時候,現在娘娘您……啊……,」她突然捂住了嘴,看著我的眼里就有些驚慌失措起來,我眉頭頓時皺起,「迎秋,你說什麼?」
「沒……奴婢沒說什麼……,」迎秋有些結巴的搖著頭。
可是她之前的反應分明就是說漏了嘴的,我來到她面前,定定的看著她的眼楮,「秋姐姐,你有事瞞著我。」
我這次的語氣已經不是詢問了,篤定而又不容回避,迎秋對著我的眼楮許久,方才慢慢放下了手,「娘娘,奴婢哪里有什麼事瞞著你啊,奴婢只是覺得,若皇上要殺娘娘,罪臣之女,偷盜玉牌,私出皇宮,手殺昭儀,氣暈太後,這條條罪名哪一條不能讓娘娘死個十次八次的,還用得著使這小計策麼?」
她說的極是道理,可是我卻知道這一定是托詞,看著她佯裝鎮定的樣子,我眸子一轉,就笑了,「你說的也是,凌御風若要殺我,確實不必如此費力,嗯,那你說,這到底會是怎麼回事呢?」
迎秋見我信了,她明顯的松了口氣,臉上也就笑得輕松,「娘娘,您別想太多了,左右有皇上在,如今誰也奈何不了您,管他是誰在使壞,隨他去。」
「是啊,有皇上在呢,我確實……不用怕,」我含笑看著她,一字一句的道。
迎秋的臉漸漸漲紅,手指扯著衣角扭來扭去的訕笑著,我輕輕吐出一口氣,朝竹榻上靠了靠,「昨兒那綠豆糕不錯,你去小廚房瞧還有不,有就給我拿兩塊來。」
迎秋如蒙大赦,答應一聲忙不迭的出去了,看著她的身影隱沒在珠簾後,我臉上的笑漸漸散去,迎秋向來不會撒謊,性子卻偏又極 ,若鐵了心不肯說的事,便是刀架喉嚨口也不會說的,如此,我只能假裝信了她的話,自己慢慢去查。
這樣想著,她已經端了綠豆糕回來,我隨便吃了兩塊便去床上睡下了,才要合上眼睡一會兒,就听小宮女來回說,「皇上唯恐娘娘驚著,派喬太醫來給娘娘請脈。」
我正煩悶,一听這話心里騰的就冒出火來,揚聲喝道,「不見,本宮要歇息了。」
迎秋卻趕緊來勸,「娘娘,您如今身子本就虛,上午在藕香榭里又受了驚,還是讓他進來瞧瞧吧,不管如何,自己個兒的身子要緊不是。」
我默默的看了她一會兒,就點頭,「好吧。」
一時喬太醫進來,迎秋伺候著將我的手腕捧出去讓他診脈,我突然對她道,「迎秋,前兒送進來的那櫻桃很不錯,酸酸甜甜的我很喜歡,嗯,你去前面瞧瞧還有沒有。」
迎秋正忙活著,不意我突然命她去做這個,明顯一愣的樣子,隨即答道,「好,奴婢這就命人去瞧。」
「那些個奴才粗手奔腳嘴又饞,挑不出好的來不說,只怕就有那兩顆好的還要被她們偷吃了去,你自己去走一趟罷,」我道。
迎秋雖有些猶豫,卻也只好答應,叫過兩個小宮女仔細叮囑後,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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