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大概再沒有像我這麼烏龍的情況——我竟然酒後駕車,還把尹惟安給撞了。
好在撞得並不嚴重,當時的情況其實挺混亂的,尹惟安是由鞏媛陪著,也喝了不少,臨過馬路的時候沒太看清,恰好我跟蘇逸聊天又聊得義憤填膺,注意力也有點兒分散,于是乎,就出現了現在這一幕。
尹惟安其實主要就是擦傷,倒沒什麼傷筋動骨之類的大問題,可鞏媛卻一反那天對我的態度,不依不饒,非得說她看見是我開的車,我酒後駕車還撞上了人,這不是小事兒,得虧現在沒出大問題,真出了問題,後悔也晚了。
鞏媛說得尤其慷慨激昂,我起初有些懵,後來大概其明白了鞏媛的意思——她這無非是逼著尹惟安表態呢。
在鞏媛一個人演獨角戲的時候,尹惟安一直盯著我看,沒什麼表情的一張臉,盯得我也糊里糊涂的。
鞏媛說得口干舌燥,奈何尹惟安還是老神在在地靠著,就在雲子悱要打斷鞏媛的時候,尹惟安忽然站起身,走近我,「酒後開車,你不惜命,自然有惜命的」
尹惟安聲音不大,可在場的五人都听得很清楚,尤其是我,我低著頭,「抱歉」
我知道他當年經歷過什麼,即便那時候我沒有陪在他身邊,我沒有經歷過他一樣的疼,也可以想象出大致的狀況。
某種意義上來說,尹惟安是死過一次的人,而究竟緣由,還是因為我,所以在他的這句話面前,我除了沒有底氣,還有心疼。
鞏媛也是個見好就收的,給了我一個頗具意味的眼神後,扶著尹惟安出了醫院。
尹惟安和鞏媛前腳離開,我、雲子悱還有蘇逸仨後腳也跟著走了,打鞏媛走以後,蘇逸就好像有點兒精神恍惚。
「你跟老三先回去吧,我——」蘇逸正說著,一腳踩空,差不點兒摔了,幸好雲子悱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
蘇逸那點兒歷史,我和雲子悱都是知情人士,但也不過都是一知半解,其實沒有人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倆看著蘇逸這模樣兒,也不好多問,只能走掉,留著蘇逸一人在原地繼續神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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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開不?」雲子悱靠在車後門上,他對剛才我開車撞了尹惟安的事兒倒是沒發表任何意見,甚至沒準兒,丫還覺著我撞得大快人心呢。
雲子悱淡定,可我卻是心有余悸,鞏媛慷慨陳詞的時候,雖然是做戲需要,可言猶在耳,什麼,「都是成年人了,這點兒常識沒有?報紙上一天天的,多少醉駕出事兒的?還是你就等著上報紙頭條呢?」
我腦子里反復回蕩著鞏媛的那幾句話,還有尹惟安最後的那一句,遂堅決地搖頭,「不開了」
避開雲子悱似研判又似嘲弄的目光,我走到後門,將將拉開車門,雲子悱笑道,「你是酒後駕車,我可是醉酒駕駛,蘇洛,你覺著哪個更靠譜?」
「打車最靠譜」我干脆地關上車門,繞到另一邊,推推雲子悱,「讓人過來把這車開走吧,咱倆誰開都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