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涼送玉容華出去的時候已是很晚了,我卻是沒有一絲睡意。芳涵為我披上披風,勸道︰「娘娘還是休息吧,外頭也愈發的冷了呢。」
我搖頭,今夜听了玉容華的一席話,對夏侯子衿居然多了一種憐憫。呵,若是被他知道我心中如是想著,定又要生氣了。
是了,他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啊。
與芳涵兩人緩步行至院中,在石凳上坐了。夜空上看不見星星,風倒是真的冷啊。芳涵安靜地站在我的身邊,一句話都不說了。
坐了會兒,忽然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簫聲。
我吃了一驚,便見芳涵的臉色微變,淡聲道︰「夜深,定是那個宮人閑來無事,拿出簫來胡亂吹奏的。奴婢喚了祥瑞出去瞧瞧。」說著,她轉身欲走。
我忽然叫住她,這簫聲中隱隱地透著思念之意,今日除夕夜,那吹簫之人想來,是念家了。
宮人,是一輩子都不準出宮的。
即便死了,連尸體都不允許帶出去。
這曲子,真是簫聲咽,音塵絕。
听著听著,竟讓人忍不住想到落淚。
我自然,不是念家。
我只是忽然,想起我的先生,而後,又想起顧卿恆。
早年,在我心里最重要的,兩個男子呵,如今,又都在哪里呢?
「娘娘怎的哭了呢?」
回神的時候,才見芳涵輕皺起了眉頭,伸手遞過帕子來,輕輕為我失去眼角的淚。我卻是破涕而笑,不過是眼楮累了,需要洗洗而已。
不知坐了多久,直到那簫聲突然嘎然而止。
再等,卻是再未曾听見它響起來。微微搖頭,吹簫之人累了,我也累了。
回了寢宮,芳涵伺候我睡下,才吹熄了燈,悄悄地退出去。我側了身,睜眼朝門口瞧去,幻想著是否今夜,他又會如之前一般,在夜半的時候,忽然來。
想著,菱唇不自覺地揚起。
我開始想念他邪魅的笑,還有那身上,熟悉的龍涎香的味道。
帶著笑,安然入睡。
恍惚中,似乎真的感受到男子溫暖的懷抱,他擁著我,淺笑嫣然。
他笑著喚我,檀妃,檀妃,你可知,朕為何賜你「檀」字?
我亦是笑,我當然已經知道,檀妃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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