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天沒有吭聲,似乎是在考慮,直到許久,才緩緩說,「這事,以後再說吧。她的心,在哪里?你知還是我知?我們都不知。與其揣摩,不如維持原狀,二哥,你對她,還是不夠了解。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我們,誰能有這樣的胸襟?」
「是她的話?」韓力奇怪的問。
「當初,讓我下旨撤去她王妃頭餃時她說的,那時候,她的神情,依然在我眼前,如烙印,我從沒見過一個女子會有那樣淡然的表情,有時候,我也會想,如果是我,能否做到。」韓天閉上眼,想象著那天的一切。
「淡然~」韓力听到了韓天的評價,第一次,對她的看法,從內心,有了一絲改變。
「玉鳳,你沒事吧?」突然,秋玲出聲了。
「鳳兒?」韓冰低頭看著臉色有些難看的妻子,「你怎麼了?」
「不是我做嫂子的說,你們雖然貴為皇親國戚,可是,你大哥也好,二哥也罷,都只是娶了一妻,你和玉鳳,也算是患難見真情的,任何女人面對自己的丈夫對別人,你讓她,情何以堪?」秋玲和韓剛一樣,對田雨打心眼里不喜歡,當初,田雨對她,可是不留情面的狠狠奚落了一番。
「你們多慮了,其實,我和他,小雨都不會要的。」韓冰沒有說話,韓天卻已經開口了,「她說過,她要的,是唯一,唯一的愛,完整的愛,她無法和別人分享,那樣的感情,她不會要的。」說這話的,韓天臉上,顯然是一副無奈失落的表情,任何人看到,都會明白韓天對田雨的心,到底是什麼。
也正因為田雨這種態度,才讓韓天和韓冰兩兄弟依然心無罅隙的相處,因為,那個女人,他們,誰都無法得到。
「對不起。早知道他們是這樣的人。我就不該帶你過去。」剛回到房間,盧雲看到悶悶不樂的田雨,心里一萬個道歉。
「盧雲,收拾東西,馬上走!」突然,田雨下定了一個決心。
「什麼?」
「我說我們立刻離開了。」田雨解釋,「我們留在這里,只會讓他們兄弟心生罅隙的,去收拾吧。剛剛和韓剛吵完架,他們不會想到我們會離開了的,否則,過了今天,想走,難了。」
「你?」
「別說了,路上再說,快去!」田雨催促著盧雲的同時,自己也開始整理其行囊。她東西不多,就幾身衣物。除了錢,她其他的都不帶,甚至,包括了那找回來的姜智善給自己的令牌。要走,這次,就徹底離開。
不一會兒,盧雲邊呆著包裹過來了,看到田雨正坐在桌前,拿著筆,他,並沒有打攪,而是安靜的坐在一邊,等待。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獨自莫憑闌!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田雨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提筆寫下了這離別之言。「自己道路自己走,自己日子自己過,自己的生命還要自己來珍重,今日一別,有緣再見。不要怪誰,這事,本來是在被刺前我就想做的,這種生活,不合適我。韓天,我知道你的心,不過,一國之君,不該貪戀,好好的當你的好皇帝,記住你那句話,我在外面混不下去,我還是會去找你的。韓冰,錯過了,就不要再回頭,有些人,路過後,再無交集點。玉鳳,寬心,寬心,在寬心,算人到頭終算己……」
放下筆,田雨真起身,環顧了下四周,拿起包裹,一聲不吭的除了房門。
「小姐,你們這是?」門衛和田雨蠻熟悉的。
「這些都是舊衣物,我給別人送去,反正我也不穿了,放著浪費了!」田雨很自然的說著謊話,哎,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練得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很容易的就出了將軍府,田雨回頭望了眼,「走吧!」
在小雨綿綿的送別中,田雨和盧雲,離開了南方城,目標。秋水國。
「不行!」盧雲這次是打死也不會答應田雨的提議的,「上次在安樂城,如果我在,你還不至于倒霉到挨揍,秋水國畢竟不是春之國,真在那邊有什麼,皇帝也救不了你,我不答應。」
「可是,布莊那邊,你已經太久沒回去了,你是老板。」
「那個,垮了就垮了,我不在乎。二選一,要麼和我回京城,要麼,我和你去秋水國。」盧雲,從沒有如此的堅決過。
「萬一你以後找了老婆,吵架了,別人肯定會認為是我破壞的。」田雨突然開起了玩笑,「對我那麼好,幸虧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
「同意了?」盧雲听到田雨的話,就明白了,「去哪?」
「出國吧!」田雨指著身後的邊境線,「離開離開,就走的遠一些,沒準,在那里,我的真命天子會出現也不一定。」
「瞎掰吧你!」盧雲拿過田雨手中的包裹,自己走在了前面,他知道,身後的她,肯定在回望。
是的,田雨在回望,望著南方城的方向,他們出來一個多時辰了,這時候,沒準,他們,發現了吧。想到這,田雨突然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人家找不找自己有意思?多想什麼呢!」整理下心情,收斂了下思緒,再一次抬起頭,那是一張帶著燦爛笑臉的田雨,大踏步上前,挽著盧雲的胳膊,「小哥,我們走吧!」
紙上的字如一根根針,扎著兩個男人的心,她,走了。
韓力小心翼翼打量著他們,生怕對方一激動,真的會對韓韓剛出手。
「你們都出去吧,我們兄弟幾個,獨自待會!」韓天的話就是聖旨,每一句,尤其是這句啊,更是帶著些許霸道,那是皇者才有的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