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曾經相遇的地方,那里依然人來人往,依然有愛情在迷茫,依然有年少無知的輕狂,卻已物是人非,但又不約而同,依然那麼悲傷。說要瀟灑,說要勇敢和堅強,卻在只剩自己的時候轟然崩塌。如果,我們可以再相遇,往事,請不必再提,你的微笑,你的眼神,哪怕前方有著洪水猛獸,我都不想再放棄。我不想在彼此默默相望,而後,繼續遺忘著。
手里抓著手絹,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默念著上面繡著的話,站在暗處,抬頭望著某處,將手絹輕輕的放進了懷里,手中,兩個相同的一半面具此時合成了一體,它們,彼此,是天生的一對。
手,在有些微涼的河水里不斷的撥弄著。弄濕了衣衫,田雨毫不在意。站起身,拍了拍粘在身上的落花,重新拽著楊柳,消失在熱鬧的人海之中。
「你去哪了了?」盧雲正急的焦頭爛額,看到田雨的身影出現的時候,連跑帶跳的,上前拉過她,「回去,我有話說!」
「什麼事?」田雨奇怪的問,「我才剛放了個水燈啊,還沒完呢?」
「回客棧再說!」盧雲沒有征得她的同意,便拉著她,行色匆匆的趕回了客棧。
「說罷,什麼事?」看著緊張兮兮的盧雲,田雨內心有種不安的情緒慢慢的在蔓延,「喂,殺人不過頭點地啊,別弄得這麼人好不好?」
其實他一直在田雨的不遠處徘徊著,今天,他就是想讓她一個人呆著,一個人玩玩,而他,就在旁邊靜靜的看著。卻無意間听到了一個驚天的消息,他猶豫了很久,該不該說,什麼時候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與其田雨在別人那里听到這個消息,不如他來說。打定了決心,盧雲才故意裝作一直找不到田雨的樣子,「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左右的,所以,很多東西,上天早已注定了,是不是,小雨?」
「你到底要說些什麼啊?干脆挑明了說OK?」田雨看著盧雲拐彎抹角的一毫米有切入正題,有點著急。
「韓天和韓冰都死了,就在我們離開的那天。」盧雲停頓了下,咬了咬牙,說出了這個著急剛剛听到的消息。
「你剛才說什麼?」田雨側著腦袋,站起身,挖了挖耳朵,「我沒听清楚,你剛說的是什麼?」嘴上這樣說,咳奪眶而出的眼淚卻暴露了她的內心,「我幻听了,好累,出去,盧雲,我想睡覺了!」拼命的推著盧雲,將他推出了房間,「我沒睡醒,好困,我睡覺了!」
盧雲知道這是田雨自我逃避的一種方式,他不忍心強行讓她走出來,接受這個事實,「好,明天見!」
背靠著門,田雨覺得渾身的力氣全都一下子消失殆盡,雙腿無法在支撐著自己,一坐在了地上,想要大聲的哭喊,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發不出任何聲音,這是田雨傷心到最深處的哭泣,無聲的哭泣,任憑眼淚在自己眼眶中傾瀉而出。雙手緊緊的掐著自己的肩膀,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唯有內心,那被撕裂的傷口,一點一滴,往外滲著鮮血。
「那不是你的錯,權利和地位,可以讓很多人都迷失自己的。」被突如其來的擁抱著,田雨的眼淚更加的肆虐。
「嗚嗚~」田雨伸手抱緊了來人,「嗚嗚嗚~」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除了哭泣,她什麼都不知道。
一整晚,田雨一句話也沒說,除了哭泣還是哭泣,一直不停的在哭泣著。來人並沒用阻止她,只是用自己的懷抱給她無聲的安慰。
兩個男人,坐在一起,女人,哭得累了,淚也干了,在天明時分,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謝謝你!」這是第一次,他以這樣的身份向別人道謝。
「我不是因為你,而是為了小雨!」盧雲看這對方,「愛她麼?」
他點了點頭。
「帶她走吧!去一個沒有他們影子的地方,她不像大家看到的那樣堅強。」盧雲看著他,無比認真的說。
「現在不行。」他無奈的說,「我,也有必須要完成的事情。」
「你怕你們的門主吧?」盧雲一直以為,對方,是個普通的門人。
他站起身,走到床邊,輕輕的幫她蓋好被她蹬掉的被子,「江湖人稱我幽冥!」
「呵呵~」盧雲搖了搖頭,「原來,一直是我搞不清楚!我不管你是誰,如果,她因為你再傷了她的心,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但我也會以命相搏!」
兩個男人相視一笑,在無言中達成了某種默契。
天亮了,自己也一夜未眠。盧雲悄然離去,將這里,留給了他,一個他現在唯一值得相信的男人。
「如果這是一場夢該多好,如果此刻能馬上失去記憶該多好,如果真的有如果該多好。」
幽冥是第一次在白天還依然陪伴在她的身邊。
她沒有睜開眼,似乎剛才的,只是夢話。
「你上天,我陪你遨游,你下地獄,我帶你闖九幽。」幽冥沒有刻意的回答,而是難得的拿出陪伴了自己不知道多少年,佔了多少鮮血的嗜血劍,輕輕的擦拭著,「男人,有時候,要的遠不是女人能想象的東西。站在世界的巔峰往下望,那里看到的,不是普通人看得到的景色,充滿著太多的誘惑。」
「人生如夢,卻終非是夢。」
幽冥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靜靜的看著床上背對著自己的田雨,哪怕沒有看到,但自己就是清楚的知道,她的眼淚,此刻,早已沾濕了枕巾。她,還是不願意對自己說心里話麼?還是想隱藏她自己麼?還是說,自己,依然需要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