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竇初開/水墨格子
自打跟郝泉從山上回來,我的情緒起了很大的變化。當晚躺在床上想起被他牽過的右手,好像還不曾放開。我反復回想那農夫說的話「︰要牽好你女朋友的手」,直到耳根發熱。就像剛喝過蜜泡水的人,慢慢的甜蜜篸透了全身。折轉反復到很晚,我左手緊握著右手睡著了。
周一去上班,我神情有些晃惚,做事總是丟三拉四。有人偶兒喊聲郝梅,我總是一驚。而後自己又覺好笑,別人喊郝梅跟你有啥關系。但真正心底知道是為什麼的。(郝梅是郝泉的姐姐)
中午為了少跑回一趟宿舍,就在上班地方的食堂吃了午飯。過後獨自坐在辦公桌前無聊的翻報紙,心情是越翻越亂。我干脆把報紙扔在一邊。好吧,即然老想他,那就認真的來想一想。從什麼時候起,我一閉眼就會閃現他的身影。從什麼時候起我一睜眼就嘴角上揚。開始在腦海里回憶,尋找有關他的朱絲馬記。腦海就像過電影膠片一樣,我努力尋找他讓自己心動的時刻。
往前推三天,就在爬山的時候,在山里,他牽住我的手,那個時刻我突然有被觸電的感覺。這只到現在不曾洗的手,一直保留他的溫度。
想著這些,我笑。難到快二十歲的我是情竇初開?
若16歲是花季,那20歲算奼紫煙紅,還是淡季?我已慌廢四年的花季時光,還不趕緊抓住青春的尾巴,享受人生不可重來的美好時光。
人要犯了傻,簡直不可救要。那時手機沒有普及,呼機也很少見。我剛上班兩樣都不曾買,給家里打電話也是到公話。我給郝泉也沒有留下什麼通信聯絡方式。但從周一開始,我就盼著他再一次來宿舍約我去爬山。
按說已隔兩個禮拜啦,我應該回家一趟。可為了這一次一相情願的「約會」,我咬牙給家里打去電話說這個周末要加班,老爸婆婆嘛嘛的囑咐我要注意身體。
這些日子煌忽的神情當然被小米捉在眼里,她少不了拿我盤問。在我走神之際她突然大喊︰「小西,小……西」
我知道接下來要被她無情的捉弄︰︰"干嗎,我沒聾,听得見」。
小米︰「我們西小姐的魂魄被人牽走咯,」她拿手在我眼前晃晃︰「我都奇怪了,你們上中專時沒開戀愛這門課啊?」
︰「什麼?還有這門課?」我說
︰「這是門自修課,晚自習就是戀愛課啊,你還真以為哪個老夫子會教你談戀愛」。小米道
經她這麼一說,想想還真形象。
小米︰「你神志還算清醒。小西,喜歡他就去找他,何必在這兒跟吃了相思豆似的。」她又磕上了瓜籽︰「你今年也有二十了吧,大齡女青年談朋友不能像你這樣羞羞褡褡,啥時候能追得上,看準目標就沖啊」
我木納得沒精神︰「你找到你的目標了嗎?」
小米︰「你真會問,我會在這山旮旯找男朋友,,除非天下男的死沒了。你不知道我的目標是早日月兌離苦海,調離此地……我不似你小西沾花又惹草的」。她順手把瓜籽殼仍了一地。
我沒有再理會小米了,她的話只會增加我痛苦。
我和小米每晚有大把的時間進行交流,可惜沒能交換成功彼此根深蒂固的思想。她嘴里說出的真理,白送我也不會要。每次討論過後她依然做她的風流綈儻的千金大小姐,我做我的中規中距小家碧玉妙佳人,這是小米形容的。
又到了周末,我兩天都呆在宿舍,連小米喊我出去逛逛都沒敢。生怕郝泉來找我給錯過了。
我傻呼呼的等了兩天,沒有盼來一個人影。為了他這次「爽約」,我偷偷的掉了眼淚,發誓再也不理他。
下雪了,那年冬天降了一場大雪。下了幾天幾夜。我每天踏著厚厚的積雪去上班,走在路上,盼著能夠再次和他相遇。設想著我滑倒了,他會過來扶我;或者我倆又去到山里采松果,山上的雪景美極了,還看見松鼠在樹枝上歡快的跳……
失望,再一次的失望。整個冬天,我沒能再看見他。
我不好意思,也不能去問郝梅,郝泉到哪里去啦。每天早上心里有一束愛的火苗串起來,出門被冷風吹滅了,隨著那雪結成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