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神歸來/水墨格子
都三月的天氣了,還是那麼冷。我的心剛燃起的愛情火焰被一場撲天蓋地的大雪給摁滅了。心情每天就清湯寡水似的在肚子里千轉百回。晚上躺在被子里看書,消耗一晚的時光。我在單位圖書館里辦了借書卡,在里面我可以找到各種自己想要的書來填充我即將絕滅的大腦。
大概晚上七點半的樣子,有人在敲宿舍門,我想是誰這晚了還光臨寒舍。坐在床上懶懶地問是誰。小米有事請假回家了,那天不在。我問了半天沒人回答,我怕是隔壁的來借東西,只得穿了衣服,撒了鞋來開門。
就在門打開的一瞬間,我還以為來人敲錯了門。那張朝思慕想的臉確確實實擺現在眼前。我幾乎是僵在那里,四目相對,沒再崩出愛情的火花。
上帝啊,我已千百次令自己心無雜念,而且每晚還要念段經讓自己做個中規中距的俗家小尼姑。我已入了清靜法門,為何又來討擾。
僅用了那麼幾秒,我的意識恢復了常態。我迅速的去關門,我要把這兩個月的思念,憤恨全都拋給他然後連他一起拒之門外。
站在門里,我的心安納不住彭彭跳個不停,這顆心難到不經我的同意它就死恢復然了嗎?
我並沒有念那該死的天靈靈,地靈靈,此人從何而降?
郝泉用手輕輕把門一擋,沖門縫說道︰「小西,我有話說。我們出去走走吧。」
︰「你是誰?」明知故問已給足他面子啦。
︰「我是郝泉」他答
︰「你不是人間蒸發了嗎?……我晚上是不出門的」。斬釘那個截鐵的拒絕。
︰「那我進來說吧?」倆月不見臉皮增厚了。
︰「不可以」我用力轉過身,用背抵住門。門就那麼半開著。
︰「我這兩個月被派去F市救援了,那里發生了雪災。我去運送救援物資,臨時招集,走的太匆忙,沒能給你說一聲。我又沒你的電話」。他見不能進門,隔著門縫簡短說出事情的真象。
兩個人門里門外,他說的每一個字我都听的很清楚。頓時,所有的委屈都化作淚水在我的眼眶里打轉。就這麼一句就夠了,所有的不解都煙消雲散了。在我心里,已經赦免了他的罪。感情憒變神速的像泄了洪的閘。
我站著沒動,我是怕我一說話,或一走路,那怕是眨一下眼晴,眼淚就會像斷線的珠子滾落下來。怎樣取舍這忽來的喜和悲。
我想是啊,我跟郝泉算不得半點男女朋友,郝梅也沒理由跑來告訴我他的去向。受了倆月的委屈卻不能怪他和她。
沉默了良久,郝泉低聲問︰「小西,你怎麼了」。
我擦了眼淚,還是不掙氣的帶著哭腔說︰「沒什麼,你等我一下,我去穿鞋。」發誓不理他,再也不理他。就這麼他一句話給催毀了。女孩的心是柔軟和善變的。不需要再解釋,看著他能冒著大風雪回來,我還能說什麼呢。我此時溫順的像個小綿羊,穿了鞋,拿了外套跟他出去了。
還能去哪兒呢?熟悉的小路上,我倆肩並著肩,腳步舒緩的踏在上面。股道的探照燈把我們的身影拉的細長。路上很安靜,他給我講了這兩個月的近況。F市發生了雪災,他接到上級命令趕往那里,每天忙著安置受災人員,運送受災物資。忙的不分晝夜。這就是97年那場雪災。
︰「那你這兩個月想到我了嗎︰」我低聲問到。
︰「沒有」。他很干脆。我的心又開始泛酸了。
︰「是忙的沒有時間想你。你知道這次雪災死了多少人嗎,我仿拂也和死神擦身而過。每天看著一些人撒手而去,我覺得人的生命太脆弱了。我們活著的人真該好好珍惜現在的生活」。他拉過我的手攥在手心算做安蔚︰「小西,你知道我在這次回來的路上想什麼嗎?」
︰「想什麼啦?我說
郝泉︰「我在想,我能活著回來,我一定要親口對你說︰小西,做我女朋友吧」。他停下腳步看我。
我本有一肚子的話要和他說,說怎麼想他,怎麼每天在路上望眼欲穿。這些話都不能從我嘴邊說出,哪怕是吐露一個字就會惹來我眼淚婆娑。
結果一樣的局面,我被他一句︰「做我女朋友吧」惹得淚水漣漣。
我低頭不語,面前的這個人繳卸了我的感情,我的心早已成了他的俘擄,干脆向他投降好了。
那條上班的路,從東到西,平時走也花不了半個小時。那晚我們整整走了一晚。從東走到西,從西走到東。郝泉問到︰「小西,我們就這麼一直走下去好不好?」
「好,這倆月仿拂阻斷了我們一個世紀的交往。為了這一次牽手,我苦等了兩月。為了我,請你不要再離開,不然我的淚水將會把自己淹沒。」我說
︰「不晚,這一切來的彌足珍貴」……
那一晚,郝泉的造訪,我把它定格為幸福敲響我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