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寂遠俯臉,明亮的雙眸在飛雪的隔離中依舊奪目,正一瞬不瞬地看著我彎起的唇角,若有所思。
我不願去猜度他心里所想,只是慶幸他不再抗拒,由著我幫他拉攏衣衫。
背對著我站了很久,久到發絲上沾滿了雪白的雪花,我冷得直打哆嗦,雙手合十地朝手心哈氣,想起了口袋里的手套。
緩緩地靠近他身後,把手套從溫暖的衣袋里掏出,遞給他。
他幾不可見地愣了愣,看了看我被冷得通紅的雙手,又看看我的臉,擦過我的肩膀,聲音沙啞沉穩︰「走吧。」
我心里一暖,笑著快步追上,狡黠地問︰「不多呆會兒麼?」
「欲愛人者先自愛,這話誰說的?」他徑自走向車子,並無回頭看我。
我的小調皮,終究不能博君一笑。
漫天的皚皚飛雪,揚起塵雪,風寂遠載著我遠離冰封了整個冬日的月湖,回到了風宅。
Butterfly咖啡館。
昨夜回到風宅後,我接到易黎雙的來電,約好了今天傍晚在這里見面。
初時還是猶豫著要不要答應,最終還是答應了。
那溫暖得沁人心脾的美麗女子,我想再會會她。
才剛坐下,她便翩躚而至,一身今季備受上流名媛寵愛的果色冬裙,長度過膝的同色系帆布高筒靴,高貴優雅,順眼不突兀。
我笑著朝她招手,她立馬興奮地向我走來,才坐下便遞給我一大包的東西,疑惑地打開,裝的竟全是藥,吃的,喝的,涂的各色各樣。
她難為情地笑了笑,卻依舊無比溫暖,道︰「我正式為昨晚的事情向你道歉。」
我說︰「謝謝你。」
她向是看怪物般看我,久久的,我問︰「怎麼了?」
「原來你這種表情就叫喜怒不形于色,風老頭手段還真高明。」
瞧見她撇了撇的小嘴,我笑而不語,心里其實真的感激,可是早已習慣了用笑容掩飾一切情緒。
十幾年來,從未改變。
喝了口暖口的咖啡,我主動開口,「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風雅頌。」
她點點頭,「我知道,我叫易黎雙。」
我笑︰「我知道。」
很快我們打成了一片,我陪她逛了很多家曼城最貴的專賣店,陪她吃了頓飽飽的法國料理,慶幸的是今天雪停了,一路上都伴著笑聲。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最後,她竟帶著我走進了菜市場,教我買上好的海鮮,挑最新鮮的胡蘿卜與玉米,正挑著魚時,旁邊有兩位家庭婦女打扮的女人在對話。
「你也太過鄉霸了,四個圈也不知道是什麼?不就是奧迪嘛!」
「切,超市里滿滿放著的伊利牛女乃不也有四個圈麼,我哪知你說的是哪個圈跟哪個圈?」
……
我忍不住地側目,可能是嘴角的笑意太張揚了,惹來了易黎雙的訕笑,用半玩笑半認真的語氣問︰「這里的人俗嗎?」
我搖搖頭,「是樸。」
她一愣,開懷地笑了,拉著我走出菜市場時,突然湊近我耳邊,細聲道︰「其實我是阿遠的秘書,更是他的情.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