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長佳帶著勝利般的笑容,踩著高跟鞋,哼著流行歌兒離開。
望著她的背影,心月只是笑,淡淡的笑。
自從嫁入夜家,便日夜盼著遠離夜家,鞏固地位之說,于她有何意義?
夜深了,洗漱完畢,換上睡衣,剛走出浴室,忽見起居室門口閃入一抹黑影。
「打草……打草……」夜長春嘴角涎著一條長長的口水,嘿嘿笑著闖入,伸手抓她的衣角,「打草,貓咪說讓你下去切花花,切花花……」
心月有些厭惡的拿開他的手。
這個傻子把她嚇了好大一跳,起先還以為是夜長安回來了。
夜長春排行老三,听說幾年前撞到了頭部,醒來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吐字不清,每次喊她「大嫂」就是「打草」。
「小叔,你先下去……」用力將他推出門外去,心月換下睡衣,穿上家居服,她不能穿著睡衣在夜宅走動。
這是他家的規矩,任何時候,著裝要整齊。
下到一樓奢華輝煌的大廳,婆婆正在側廳擺弄一個花瓶,台板上散落一些剪斷的花花葉葉。
「你過來,幫我把這個花瓶扶一下。」听到身後的輕微腳步聲,鄧嫻之頭也沒抬的說。
心月走近那張長台,雙手扶穩一只細長斜高花瓶,真弄不明白這麼晚了不休息,就為擺弄這些花花草草。
不是說不教她插花了嗎?
鄧嫻之將一片青翠的葉子插進瓶口,抬頭看了她一眼,眼光鄙夷,不斷的瞅著她的肚子。心月到底是心虛,扶著花瓶的指尖無意識下移,一點一點,不料,觸到了玫瑰尖銳的刺,「哎呀……」疼得一聲叫喚,忙把手指放在嘴邊吹了吹。
誰知,這一松手,花瓶「 」的一聲,倒向台面,葉落枝散,花朵被壓碎了幾瓣。
「你看看你!」鄧嫻之凌厲的叫罵,那聲音尖銳的快要穿透屋頂︰「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扶個花瓶都扶不好!你說你會干什麼?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八千萬就買了個花瓶回來,擺著觀賞嗎?花瓶還能插花,真不知道,你還能干什麼?」
擺明了罵,她連花瓶都不如?
後邊的罵聲漸漸小下去。
她卻仍然听得分明,鼻翅陡地一酸,那滋味卻說不上來。
上了樓越過起居處,打開臥室門,卻見到夜家三公子,夜長春四仰八叉倒臥在床上,酣聲如雷。
驚天地動的嚇著了她。
心月快跑過去,搖了搖他的胳膊︰「小叔,小叔,你不能睡這里啊!這是你大哥的房間,你快起來,快起來!快下去睡。」
「嗯,打草……」他在床上翻了一個身,咕嘟了一句,又繼續睡。
「打草讓你下去睡。听到沒,長春?」
一聲長春,使他的眼皮跳了跳,睜開眼楮,眼光忽然變得好溫潤,安靜的凝視著她,輕聲問︰「我睡哪兒呢?」
心月把被子掀開,以便讓他快點下床,指著門外說︰「睡你自己的房間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