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艷陽高照,他的血跡已經滑過草叢,所及之處,都染上了黑紅色的鮮血,空氣里彌漫著一陣腥
甜的味道,太陽一烤,這味道更加讓人難以接受,她忍住胃里作嘔的沖動,一邊回過頭打量著男人,
「都說醫者父母心,我現在這麼費力的拖你,你可不許死了阿。」
「本姑娘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竟然成了奇怪的組織的奇怪的一員,是不是給人家當炮灰都不知道,又
遇見你,還這樣沉,不知道你爹娘是給你喂什麼長大的。」
「醫好了你,甭以為我們醫者都是分文不取的高尚情操,我們慈悲為懷救人于水火是不錯,但是,我們
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光吃吃蠟燭香火就能活的,我們也得吃人間五谷雜糧……」她眨了眨眼楮,看著已經
陷入昏迷的男人,「所以,你明白吧?出診費你還是要給的,而且,雙倍哦,還有護工費……營養
費……」她皺著眉頭想了想,「還有,托運費。」
一邊自言自語,也不管男人听到沒听到,突然看見遠處有一個小茅屋,終于有人家了,餓的她前胸貼後
背還拖著這樣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一看就是仇家追殺,還得提防著自己不要惹禍上身,她突然來了氣
力,拖著他向茅屋走去。
這是一座似乎破敗了的茅屋,稻草已經飛揚四處,不剩幾根,只是還有幾根碩大的木頭框架,不遮風不
擋雨,但是好歹里面的家具還是齊全,應該是哪家人搬遷了的。門口一座小拱橋,直通小溪邊,倒是有幾
分味道。她拖著他沿著小橋走去,又是一陣深黑色的血跡,她皺了皺眉,還好他血夠多,要不然,本來沒
死,這一路也會給她拖死。費力的將他抬上床,
她深深吐了一口氣,來不及歇息,就趕緊打來清水,伸出素手,將男人的衣衫解開,觸踫到他健碩的胸
肌,看著原本好看的肌膚染著血污,橫七豎八的刀傷,不禁蹙眉,到底是何等的深仇大恨,要這般血戰,
有著這樣氣場的男人,一定不是凡人,又怎麼會落到這樣的境地。不過,這倒是給她的出診費謀了出路,
這樣的人,最好面子,自己救了他,一定不會賴賬的。將他的傷口仔細的清洗,又將止血膠囊里面的藥粉
倒了出來,灑在傷口上,又涂了消炎的藥膏,這些現代的藥劑應該比古代的草藥湯藥管事的多,將自己身
上外層的襦裙拆成了布條,給他綁縛在了傷口上。又將他的臉清洗好,看著他雙眉入鬢,好看的眉眼,胸
口有些微微的發燙,高挺的鼻子,淡薄的嘴唇緊緊的抿著,帶著一絲冷漠的氣場,不知道他,笑起來是什
麼樣。
「咕~」胃已經向她嚴重抗議,她在屋子里巡視著,找了一把稍尖的木棒,剛才路過小橋看見橋
下的魚兒成群,興奮地向她招手……原諒她此刻為魚兒自行的添加了心理活動,在她現在的心里,那些已
經不是游魚,而是鮮美的魚湯和魚肉……
挽起褲腿,露出一截白皙的腳腕,叉了一個下午,體力透支的差不多,才弄到幾條巴掌長的小鯽魚,熬
一鍋魚湯都吃不飽,屋里還有著一個大病號,想了想,她嘟囔著,
「一起算在醫藥費里,就先給你吃。」翻箱倒櫃的找了一根破損的毛筆和已經不怎麼濃密的墨,扯下了
一塊布料,認真地記起來。
「三條小魚,50兩,托運費,50兩,藥費,50兩,照顧費,50兩。合計,200兩。」
二百元錢不多吧?她心里盤算著,卻忘記了這是古代,銀兩並不同于人民幣的元,10兩銀子都足夠普
通人家的一年的開銷了,200兩的診費,只有太醫才能開出這樣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