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樂兒嚇得失聲大叫。
天啦,她是不是又殺了人了?
上次,馮太尉派人伏擊她,她不小心按了機弩上的藍色按鈕,射出毒針,結果殺死了三個人。
今天她又殺人了嗎?
天啦,冷夜果然是殺手,跟他沾上點邊的東西都會殺人。
古樂兒驚慌之下,體內的氣息全部給走岔了。
只叫了一聲,便再發不出聲音。
只好默坐調息。
劉四和王五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不知是死是活。
冷夜放下了心,坐在地上運功。
好容易又聚集了一點內力,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到躺在地上的兩個劫匪面前。
蹲。
兩個人受了重傷,但是還沒有斷氣。
見冷夜走過來看他們,驚恐至極。
王五微弱的聲音叫︰「你,你想干,干什麼?」
劉四則奮力撐起身子,想往後爬。
冷夜也沒多少力氣,一掌擊不死他們。
見劉四身上掛了把刀,抽出來,干淨利落地揮向兩人的脖子。
兩人再次發出兩聲慘叫,鮮血濺了滿地。
古樂兒運了會功,身上還是不能動彈,卻是能夠說話了。
見狀嚇得不輕。
她從來沒有親眼見過別人殺人。
上次用機弩上的毒針害死三人,畢竟是因中毒而死,而且她是出于自衛殺人。
所以嚇歸嚇,自責歸自責,過後也沒把這事太放在心上。
如今,這兩個強盜壞歸壞,卻已經沒有反抗之力。
冷夜為何還要殺他們?
過去,殺手對她來說只是一個概念,並沒有真切地意識到他們的殘忍。
冷夜威脅她歸威脅,可對她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
因此,她對他並沒有什麼惡感。
昨晚,冷夜教她練功,她甚至對他還有點感激之情。
可是現在,眼前的冷夜,殺人毫不手軟的冷夜,讓她真正見識到了。
什麼是殺手。
「你為什麼要殺他們?他們罪不至死。」
古樂兒質問。
冷夜若無其事地回答。
「我剛才念給你的口決,是孤鴻堡的絕學,無影縹緲掌的心法。絕對不可以外傳。」
原來是這樣。
這兩個人不幸听到了這心法,不論他們記住沒記住,不論他們能不能學會,冷夜都絕對不會留他們在世上。
死人是最安全的,不是嗎?
「那麼我呢?我也學會了這心法,而且還會用了,你也要殺了我嗎?」
冷夜瞅了她一眼,不理她,坐在地上盤腿運功。
他心里也煩亂著呢。
剛才,情況危急之下,他被迫教古樂兒使用了無影縹緲掌。
可他應該如何對付古樂兒,心里著實決斷不了。
按說,就應該讓她同地上躺著的這兩個人一樣,永遠地閉上嘴。
但是,這個念頭每每一閃現,就立刻被冷夜給否絕了。
沒有理由,否決就是否決。
直到第二天早上,冷夜才給自己找了個最好的理由。
古樂兒是他的人質,所以他暫時不能動她。
療了一個晚上的傷,兩個人的內息都調理好了。
但古樂兒空有一身內力,卻什麼招式也不會。
同不會武功的人沒啥區別。
就連無影縹緲掌也發不出來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冷夜殺了人,她心里有障礙,還是因為昨晚情急之下她才能發出那威力奇大的一掌。
如今,危險不存在了,心情不緊張了,就連無影縹緲掌也不靈了。
冷夜讓古樂兒上車,自己依舊趕了馬車趕路。
至于躺在地上的兩具尸體,冷夜連瞧也未瞧一眼。
上馬車前,古樂兒遲疑著,半天不肯登上去。
冷夜平靜無波地說。
「樂兒,你跑不掉的,你還不會使用內力。而且,你身上的消魂散毒也還未解。」
古樂兒只好爬上馬車,默不作聲地坐在車上。
自從昨晚親眼看見冷夜殺人,他們之間便似乎有了微妙的隔閡。
馬車行出老遠,冷夜才說。
「樂兒,那兩個人劫財劫色無數,瞧他們的行徑,身上多半還負有人命。殺了他們,是他們罪有應得。若是不殺,以後不知還有多少人會遭受他們的毒手。」
古樂兒喟然長嘆。
冷夜說的其實也並非全無道理。
只不過,她心里還是發堵。
「等利用完了我之後,你會象殺他們一樣殺了我嗎?」
她的聲音很低,象是在問冷夜,也象是在自言自語。
冷夜沉默著。
過了好久,古樂兒以為他再不會回答自己的時候,他才低聲回答。
「我不會殺你。但是,也不能就這樣放過你。」
「你要我怎樣?」
冷夜不回答,一甩馬鞭,將馬車趕得飛快。
東風醉從皇城出發,日夜兼程,趕往孤鴻堡。
同冷夜一樣,他每晚只打坐一個時辰,稍事休息,便騎馬趕路。
想趕到冷夜和古樂兒抵達孤鴻堡之前追上他們。
對于孤鴻堡,東風醉有所了解。
知道堡的周圍有著極厲害的機關,從來沒有人能夠闖進去。
若是被冷夜將古樂兒帶進了孤鴻堡,能不能救回她,他真的沒有把握。
東風醉心急火燎趕路,心里不住自責。
為什麼他按捺不住自己迫切的心,非要急著封古樂兒為後?
原本冷夜是打算要挾他三個月後去摩天崖。
照說,這期間他應該不會對古樂兒怎樣。
也許,正因為自己封古樂兒為後,使得他倆的關系變得非同尋常。
所以冷夜才另作打算,干脆挾持了古樂兒。
東風醉猜到了冷夜會以最快的速度將古樂兒帶回孤鴻堡,卻沒料到他會中途改變主意。
改騎馬為坐馬車,帶古樂兒從另一條道繞回孤鴻堡。
因此,反倒是東風醉先抵達了孤鴻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