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慌,而是他無法逃開。」
「才不是呢。」
古樂兒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話很無力。
冷夜瞥她一眼。
「你不信?這銅人陣自設立以來,從來沒有人闖得過。連我也闖不過。」
「你闖不過不等于他也闖不過。」
古樂兒注目瞧著場中。
越看越覺得冷夜說的話很有道理。
踏雪公子的腳步明顯的很遲緩,只有在銅人手中的兵刃快要招呼到他身上時才不得不避避。
而且,避的弧度並不大。
象是他生怕走錯了路似的。
這與他以往灑月兌的風格一點不相符。
冷夜瞅見她擔心的樣子,心里突然覺得舒暢了些。
繼續打擊古樂兒。
「據說,這銅人陣內一共有九道門,其中只有一道是生門,其余的都是死門。稍微錯一點,就是死。」
古樂兒不滿地說。
「喂,我都隨你來到孤鴻堡了,你干嘛還不放了他?難道你想讓他死?」
冷夜袖了手,不管不理。
「再看看,看他能堅持多久。」
他要等到踏雪公子的體力全部耗盡,才關上銅人陣的機關。
那樣,踏雪公子就可以任由他擺布了。
「冷血。」
古樂兒暗暗咒罵了一句。
專注地盯著場中。
東風醉在凝神對付銅人,根本沒有察覺到古樂兒的到來。
他在琢磨著銅人陣的破解之法。
他已經看出來,銅人的行動是有規可循的,其中盡含五行相生相克之妙。
可是,這個陣法實在太復雜,他進入陣內好半天了,才對這個陣有了點模糊的認識。
要想破陣,還差得太遠。
而且,在這陣內,他還不能專注地思索,還得提防著時不時向他襲擊過來的銅人。
這些銅人的力道奇大,招式又極刁鑽古怪,幾乎防不勝防。
他怕消耗太多精力,不敢同銅人硬踫硬,只能盡量躲避。
再過得片刻,東風醉突然心頭一動,他似乎悟到了點什麼。
腳下的步子也變得略快。
冷夜的臉色變了。
古樂兒看不懂銅人陣,但她看到了冷夜臉色的變化。
因為她一直在注意著冷夜的臉色,從他的臉色就能看出這場中的大致情形。
起先,冷夜的臉一直是冷冰冰的,現在的變化,是不是意味著踏雪公子要破陣了?
「怎麼了?」
古樂兒問。
冷夜有些遲疑地回答︰「剛才,他是被動地在躲避銅人,可現在,換成他在引導銅人移動了。莫不是他看出了什麼?」
果然破陣有望了。
古樂兒大喜。
但是,笑容還沒來得及釋放到臉上,她突然看見一個銅人拿了把大砍刀朝踏雪公子的後背砍下來。
踏雪公子正在對付他前面和右側的兩個銅人,根本分不出多余的手來對付身後的這個。
而且,他的道路都被堵住了,想躲也無從躲起。
古樂兒嚇得失聲尖叫。
來不及多想,手一抬,無影縹緲掌勢如破竹從掌心發出,擊向踏雪公子身後的銅人。
東風醉的確是瞧出了些許端倪,試著引導銅人。
從它們的移動中映證自己的想法。
移得十幾步,他看出來了,他的所料沒有錯。
再繞幾步,說不定他就能看到生門了。
恰在此時,前方和右側兩個銅人同時朝他襲來。
東風醉只好奮力抵擋。
這兩個銅人還未解決,腦後卻又有勁風襲來。
東風醉大駭。
眼前的情形,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擋開兩個銅人,從它們之間穿過去,避開身後的那個銅人。
來得及嗎?
東風醉根本沒有時間考慮,他的左掌揮向面前的銅人,右手的劍同時架開了右側銅人的銅錘。
然後,身子奮力朝前跳開。
只听得「啵」的一聲脆響,手中的長劍斷成了兩截。
而同時,身後卻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
塵土彌漫。
東風醉驚訝地回過身,見適才在他背後偷襲的銅人已經倒在地上,古樂兒的右掌正對著它。
周圍無數圍觀的人倒吸了口氣。
叫道︰「無影縹緲掌。」
東風醉不及細想,他在銅人倒下的時候發現了久獲未得的生門。
不敢耽誤,腳步只幾拐,便出了銅人陣。
古樂兒情急之下,無影縹緲掌又使了出來,解了東風醉的急。
正感到欣慰,背上幾處穴道一痛,再也動不了了。
「冷夜,你干什麼?」
古樂兒下意識地問。
她知道,是冷夜點了她背後的穴道。
古樂兒到底不會武功,而且沒有防著冷夜,不可避免地被他點了穴。
冷夜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刀,作勢架在古樂兒脖子上。
「踏雪,你若不想讓她死,就揭開你的面紗。」
「你費了諾大心機,讓我到孤鴻堡來,就是為了想看看我的真容?」
東風醉懶懶地問。
他已經看明白眼前的形勢了。
只是有些不敢相信,剛才那一掌是古樂兒發出來的。
她不是不會武功嗎?
可是,冷夜不可能救他。
就算他想放過他,只需關掉機關就行了,何必折損一個銅人。
這個銅人身上的機關十分精巧,要再想造一個出來,恐怕不易。
「是。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冷夜揚了揚下巴。
古樂兒叫道︰「踏雪,你不必揭開面紗。冷夜是騙你的,他不會傷害我。」
她其實也不知道冷夜會不會傷她,但是她就是不想讓踏雪公子為難。
他罩著面紗,一定有他的道理。
她想知道他是誰,但是不想在這種情況下知道。
冷夜冷聲說道︰「真麻煩。」
伸指點了古樂兒的啞穴。%%%%%%%%……
東風醉注目瞧了一會,倏地一笑。
「想看,就讓你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