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糕。」
冷夜低語。
「怎麼了?」
古樂兒在車中听見他的話,隨口問他。
因為冷夜向來不會多言,而且遇事冷靜,天大的事也沒放在他的心上。
可現在,他竟然說出「遭糕」這兩個字,就說明事情的性質真的很嚴重了。
古樂兒掀開窗簾,見他們已經來到一座小小的城池邊上。
說是城池也不確切,因為被河水高牆圍住的重重樓宇都是一個式樣。
顯然是個莊園之類的地方。
只略略想了想,古樂兒便明白了,這是孤鴻堡。
「這是孤鴻堡嗎?」
古樂兒問。
「是,我們到了。」
冷夜一如既往的冷靜的聲音。
好象,剛才說「遭糕」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他。
古樂兒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他們已經到了孤鴻堡了,可東風醉還沒能追上他們。
一旦進入這里面,東風醉再想救她出來,恐怕更加難了。
大門的守衛老遠就認出了冷夜,忙將吊橋放了下來。
冷夜趕了馬車通過吊橋,來到大門口。
問守衛︰「出什麼事了?」
守衛顫聲稟報。
「堡主,不好了,踏雪公子闖進去了。堡主,您回來真是太好了,不然恐怕我們孤鴻堡不保了。」
「他闖到哪了?」
「恐怕,恐怕已經快要闖進鴻影閣了。」
鴻影閣是孤鴻堡的重地,也是最後的關卡所在。
冷夜听得聳然動容。
堡的中央傳來巨大的轟響,正是來自鴻影閣的方向。
冷夜回身對著車內叫︰「樂兒,出來。」
卻見古樂兒已經從車廂內鑽了出來。
古樂兒當然听見了冷夜與守衛的對話。
听說踏雪公子已經來救她,心里的甜蜜與感動自是無法言喻。
雖然還沒有確切的證據,可在她的心目中,東風醉與踏雪公子早已重合在一起了。
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白馬王子來救落難的公主了。
听見守衛所說的,孤鴻堡恐怕不保了,她更是打心眼里高興。
對踏雪公子的祟拜也更上了一層樓。
孤鴻堡是什麼地方?
從來沒有人敢闖進來的地方,他竟然要給破掉了。
「冷夜公子,鴻影閣在哪?我們趕快去看看吧。」
她的臉上笑嘻嘻的。
這一路上,古樂兒幾乎沒露出過什麼笑容。
這也是可以理解的,誰被當作人質還能笑得出來?
可現在,她臉上由衷的笑容,卻讓冷夜一點也不欣賞。
別說欣賞,根本就是很生氣。
她是听說了踏雪公子闖堡快要成功而欣喜嗎?
守衛看見古樂兒從車內出來,驚得眼珠子都差點掉了出來。
忙用手揉揉眼楮,再仔細看,古樂兒依然站在他面前。
這才相信,他家堡主真的帶了一個年輕女子回來。
若說冷夜單是帶個女子回來倒也不稀奇。
過去,有過幾次,冷夜也有帶女人質回堡。
可他那是怎麼個帶法?
會騎馬的還好一點,自己騎馬,大不了花容慘淡一點罷了。
不會騎馬的可就遭殃了,被冷夜給倒放在身後的馬背上,沒被折騰死就不錯了。
而現在,這個女子居然坐在馬車上,由堡主親自趕車帶回來。
堡主叫她的口氣還那麼的親切。
別怪守衛的耳力不好。
冷夜此刻喚古樂兒的聲音的確是冷冰冰的沒錯,可是比起他平日里說話連空氣都能凝固的冷意來說,此刻的語氣真的可以算得是親切了。
但冷夜接下來的話卻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冷夜嘲弄地說︰「你別高興得太早,就算別的關他闖過了,銅人陣他也闖不了。」
守衛听得有點懵。
懵的不是他家堡主說的話,而是說話的口氣。
他怎麼覺著,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呢?
「銅人陣?是什麼東西?我們快去。」
古樂兒听得出來,冷夜的話不是在危言聳听。
這個銅人陣,應該真的很危險。
冷夜也不多話,抓起古樂兒的手,說︰「走。」
施展了輕功,朝剛才發出轟響的方向趕過去。
他在飛鴿傳書的時候,沒有提到要用什麼法子阻攔踏雪公子。
因為,以他對踏雪公子的了解,孤鴻堡別的機關都不可能擋住他。
唯一能困住他的,便是這銅人陣了。
但以他的功力,在銅人陣中堅持一陣子,堅持到他和古樂兒回來,是沒問題的。
他並不想要踏雪公子的命。
他還要同他一道去摩天崖呢。
換句話來說,如果踏雪公子連孤鴻堡這些關都闖不過,要他去摩天崖也沒啥用處。
闖堡也算是考驗考驗他吧。
古樂兒被冷夜帶著,在空中飛行。
一路上,到處可見破碎的石塊,倒地的大樹,折斷的兵刃,以及淋灕的鮮血。
可見之前的戰況有多慘烈。
古樂兒瞧見地上那些鮮血,心里陣陣擔憂。
擔心這些鮮血里有踏雪公子的那一份。
不過呢,從守衛的口氣來看,大概她也無需太過擔心了。
冷夜的速度極快,很快他們便來到了鴻影閣前。
閣前的一塊石板鋪就的空地上,十幾個銅人手持各式兵械,將一身墨黑的踏雪公子圍在當中。
古樂兒一眼就認出了他,心撲撲直跳。
那一刻,她竟然不是擔心他的安危,而是在想,他真的是東風醉嗎?
也不能怪她不擔心踏雪公子,只因他表現得太從容了。
他站在金光閃閃的銅人當中,卻宛若閑庭信步,一點也沒顯出慌張之色。
古樂兒不便招呼他,怕他分了心。
冷夜托著她落了地,注目朝場中瞧了一會。
然後說︰「他撐不了多久了。」
「你胡說,」古樂兒馬上反駁,「他才不會輸呢,你沒見他一點都不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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