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過,看人心術要看眼楮。這個吳陵,長得倒是不丑,但是眼神里卻透出一股貪婪,讓人一看就覺得他心術不正。
「自然是談大人在乎的事情。」我故意買了個關子,拿眼楮掃了掃周圍的捕快。
「哈,這位小哥莫不是有讀心之術?我與小哥從未接觸,小哥又怎會知道我在乎的是什麼?」
「哈哈,吳大人這樣問是不相信我了。也罷,就讓我來猜猜大人的‘戒嚴’,防的是誰。」
「小哥說笑,我這戒嚴防的可是那劫走糧草和銀兩的匪賊啊!」吳大人擺擺手,如是說道。
我搖搖頭,「大人如此大動干戈,防的,只有一個人。」壓低聲音,我湊在吳陵耳邊,「真龍天子,九五之尊。」
吳陵臉上的笑意只消失了一瞬間,「小哥里邊談話。」做個「請」的手勢,他將我引入了大堂。
「吳大人的居所倒是建得清雅別致。」我嘴上奉承著,心里卻罵著這個狗官,百姓已經流離失所,露宿街頭了,他居然把自己的破宅子收拾得這麼漂亮,假山、涼亭、流水,應有盡有,與外邊的民不聊生完全是兩個世界。
「小哥說笑了,還未請教小哥尊姓大名。」
「吳大人不必如此客氣,在下秦紫陽,」我一拱手,「為方便行走不得已裝扮成男子,吳大人叫我秦姑娘便可。」
「哦?」我猜的沒錯,這家伙果然不光貪財,還貪色。既然如此,就別怪我用「美人計」了。「姑娘姓秦,可是洛西國人士?」
「吳大人聰明,紫陽乃是隨凝玉公主和親至玄月國的。」
「那姑娘為何又到淵西城來了呢?」
「哎,說來令人心寒,」我故意翻了翻手,手心里還留著拔伊公主前幾天拿鞭子抽出的血痕。「在宮中時,凝玉公主對我們與一般主子無二,也算好伺候。可自從她嫁至玄月國,得到玄帝喜愛,便日漸驕橫。即使是對我們這些陪嫁過來的奴婢,也嚴厲得很,打罵更是家常便飯。前些日子,紫陽手拙,失手打翻了她的茶杯,本也不算多大的事,可就因為琪妃娘娘在身邊,她便要殺了我。我自是不甘心,便尋了機會逃出來。就在這當兒上,听說了一些對于大人頗不利的消息。大人別不信,我們下人自然有下人得到消息的途徑。」看著吳陵臉上的不信任慢慢變少,我滿意地繼續編道,「當然了,我的消息不白給。想用一個條件來和大人換。」與吳陵這種人打交道,要按照他的思維來。在他看來,人與人之間,只存在交易關系,那麼我就和他好好交易一場。
「這……姑娘給的消息還未說……」
「我先提我的條件吧。」我喝了口茶,頓了頓,「其實這個條件對大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我想在淵西城住下,大人你要幫我在淵西安身立命。洛西是回不去了,若是回去被人認出來,我怕是只有死路一條;嫵女、宛域我又根本不熟,想來想去,也只有淵西,離汀都不近,又夠安全。」我進一步解釋道,「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嗯,確實不過分。只是不知姑娘拿什麼來和我換?」
「大人可知玄帝近日南巡?」我笑笑,再次端起面前的茶杯。
「自然是知道,不瞞姑娘說,近日戒嚴,也是因為怕玄帝忽然到來。」
什麼不瞞姑娘說!明明是我說了我知道你在放著玄穆帆的!心里這樣想,嘴上還得好言,「大人此舉並不是多此一舉。大人可知,玄帝打著南巡的招牌,可事實上就是要來查淵西糧草、銀兩的事件。大人也不必遮掩,你我心里都清楚這些東西到哪去了。」看著吳陵有些臉上出現了一些驚慌失措,我禁不住暗笑,「大人不必驚慌。紫陽既是告訴了大人這個消息,定會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天。」
「還請姑娘賜教!」
「大人,今日天色已晚,孤男寡女的深夜共處一室並不合適。況且玄帝出發才沒多久,應該不會這兩天就到。不如今日讓紫陽整理整理思路,明日一早再與大人細說如何?」
「這……好吧,姑娘一路勞頓,想必也是辛苦了。不如就在我府上住下吧。」
「如此便有勞大人。」
哈,第一步,騙取信任,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