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穆帆面無表情地出了馬車。我低著頭緊隨其後下了馬車。陣陣桂花香撲鼻而來,我不禁感嘆,雖然是一個小小的縣,但這個縣令搭理得還不錯。銘砂離淵西算比較近的,听說那兩場禍害了淵西的旱災和洪災對銘砂也有些影響,但這里的百姓卻並未像淵西百姓那樣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反而過得有滋有味,小商小販爭相吆喝著、與買主笑著討價還價,街上雖有穿著隨便的人,但卻沒有人破衣爛衫地向周圍人乞討。
「銘砂百姓安逸富足,可是辛苦裘愛卿了。」玄穆帆看樣子也是十分滿意,臉上的冰塊消融了一點。
「陛下過獎,微臣不過做了分內之事而已。陛下這邊請。」說罷,裘添海做了個請的手勢,「這位……」看了看玄穆帆身後的我,他似乎有些為難該怎麼稱呼我。
「這位乃是玉妃娘娘,清洪能從地牢中月兌身,還多靠娘娘相救。」身後面色依舊不是很好的左清洪上前介紹到。
「早前听聞玉妃娘娘乃是一聰慧機敏的奇女子,想不到還有如此膽魄,微臣佩服,佩服。」裘添海向我作個揖,忽然他的衣角像是被什麼人輕輕扯了一下一樣動了動。
我抬頭正對上他身後一唇紅面女敕的男子,男子眼中似有一絲不安,一絲不願。我以被宿舍老大那個腐女灌輸了兩年「攻受論」的經驗敏銳地嗅到一絲「奸情」的味道。
「大人過獎,碧欣不過運氣好。能得到大人夸獎,」我大跨前一步,離裘添海更近了一些,做個萬福道,「碧欣亦是十分榮幸。」
連玄穆帆都瞬間回頭眯著眼楮,帶著危險氣息地盯著和裘添海過于靠近的我,他身後的男子更是動作十分明顯地將他扯了一下。哈,我猜的果然不錯,這倆人果然不簡單。
「呵呵,娘娘的才識眾人皆知。」裘添海有些尷尬地轉移話題,「不如微臣帶陛下和娘娘先作休息如何?」
玄穆帆皺眉,點點頭……
總算不用和玄穆帆單獨在密閉空間里相處了。我抿了一下面前的茶水,開心地想到,唯一的缺點就是吃飯時候還要坐在他身邊,不過已經很好了。從來沒有這麼喜歡過這種觥籌交錯的宴會。
酒過幾巡後,眾人皆有些許醉意,只有我因為再不敢喝酒還清醒得很。這個裘添海和他身邊喚作周益南的男子絕對有故事,倆人的言行舉止的默契度已經遠遠超過了一般的朋友。只是感覺起來,裘添海似乎對周益南並沒有那麼感興趣。是真沒感情還是迫于禮法有所顧忌?我眯著眼楮心里猜測著……
我于裘府後院中獨步,這頓酒吃得,還真是讓人不舒坦……玄穆帆沒少給我臉色看,連散宴後都直接拋下我回了裘添海在裘府安排的住處。秦紫陽啊秦紫陽,你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迎面走來一人,原來是周益南。看他端著一碗湯小心翼翼地樣子,我不由有些想笑,便悄悄藏在路邊,待他走近時,便忽然跳了出來。
「啊!」湯有些撒到了周益南衣襟上,「娘、娘娘……」
「周幕府這麼晚了,是要到哪里?」我繞著他轉了一圈,頗有興趣地看著面前人紅著臉,張口結舌不知該怎麼回答,「讓我猜猜,這碗醒酒湯,可是要送給裘大人?」
「陛、陛下的湯已經差人送過去了,我想著裘大人也、也喝了不少……」
「噗嗤,」我忍不住笑了,他對裘添海倒是夠有情,可惜膽子太小了。不然的話,裘添海可能早就被他吃掉了。純情小男生和老實木訥男,若是沒有人幫忙,恐怕這層紙這輩子都不會捅破了。
「益南,這麼晚了還不回去休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