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日反復的考慮,這個逃跑計劃應該算是天衣無縫了。琪妃也十分「配合」︰只要我出現在靈風宮以外的地方,十分鐘之內琪妃必定要挺著肚子拉著玄穆帆與我「偶遇」。再傻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只是我很好奇,玄穆帆不是每日都國事纏身麼?怎麼有那麼多時間陪著琪妃瞎鬧騰?罷了罷了,人家的事情,與我無關。而且說實話我還很希望看到這樣的情景,琪妃如此急切地向我、向眾人炫耀她的幸福,正是著了我的道了。
「哎呦,這幾日真是與姐姐有緣,怎得到哪都能遇到姐姐一個人啊。」琪妃摟著玄穆帆的手臂,著重強調「一個人」。
煩死了,這對瘟神一二號怎麼就不讓人消停一下。我心里暗罵著,嘴上卻還是笑著,「妹妹真是說笑了。既然如此,碧欣就不打擾陛下和妹妹游玩了,告辭。」
琪妃,是你非要湊過來的,那就別怪我利用你了。
秦碧欣……你不會怪我吧?我一邊在字條上七扭八歪地寫著字,一邊想道。玄穆帆已經派連立將軍帶精銳部隊向玄洛邊境出發了。打的是「剿滅竄匪」的名義。你也看到了,他是一定會攻洛西國的,只是還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借口。那我幫他找個借口,順便逃出宮里,應該可以吧?就算拋開這一切不說,你的皇兄已經快把洛西國敗光了,而玄穆帆雖然為人殘忍陰毒,作為君王卻至少還算是英明的,有這一層原因,你……你就更不會怪我了吧。心里默默地乞求碧欣的原諒,我這樣安慰自己道。在玄穆帆的統治下,洛西國的百姓說不定會過得更好一些。
「皇上駕到!」
我急忙將紙條藏于衣袖中,假裝只是在練字。這麼晚了,他不陪著琪妃,來我這里做什麼?
「都下去吧。」玄穆帆下令道。
「天色已不早,不知道陛下駕臨靈風宮所謂何事?」我笑吟吟地放筆問道。
「只是……想來看看你。」計劃明天就準備實施了,他今天來看我?我佯裝鎮定,他繼續道,「這幾日只你一人守在靈風宮,辛苦你了。怎麼不見明兒在身邊伺候著?」
「回稟陛下,上次明兒稍稍受到些驚嚇,這幾日狀態不好。我干脆命她休息幾天,調養生息。明日她才會回來。怎得,陛下找明兒可是有事商量?」
也許是听出我話中的諷刺意味,玄穆帆嘆了一口氣,「碧欣你就非要與朕勢同水火嗎?朕……」
我苦笑一下,很少見他如此欲言又止的樣子呢。不可否認,我對面前的人是有好感的。可就如同我記得他對我的好一樣,我同樣忘不了他是個君王,背負著整個國家的命運。每當他說「朕」的時候,就是在提醒我一次,我甚至感覺都能看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只屬于帝王的光芒,硬生生將我推得越來越遠……這樣的玄穆帆,這樣的我,又如何能和睦共處,又如何能琴瑟和鳴,又如何能白頭偕老?
「陛下既然這麼晚來了,不如今夜就在靈風宮休息吧。」話一出口,玄穆帆臉上染了一層驚訝之色,接著迅速恢復正常,點了點頭。
臂彎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暖,一如既往的有力,可惜……我睡在玄穆帆的懷里,生出一絲莫名的留戀。罷了,過往的一切,不論是經歷過的事情,還是體會過的感情,就這樣煙消雲散吧。玄穆帆,我幫你找攻打洛西國的借口,你放我走。自此以後,你我永別天涯,各不相欠。
我閉眼……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