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吧!昨天之事本宮既往不咎,絕不再過問你半個字。」
「真的——」我聞聲,蹭的一下從水底轉了出來,她點點頭,我滿臉堆笑,討好的說「公主是天下最好的人,也是最疼慧兒的人了,怎麼可能罰我呢,對不對?(*^__^*)嘻嘻……」
「不要高興的太早了,本宮來也是有事要你去做,你還是先別夸我,別等到一會兒,我前腳一出門,你後腳就要指著我的脊梁骨罵我了。」我臉色一變,頓感不妙。
「怎麼會呢?我感激公主還來不及,怎麼敢——罵您呢——」我言不由衷的苦笑著,聲音隨著身子緩緩沉了下去,如泄了氣的氣球,沉溺在水底,嬌艷的花瓣飄在我潔白的手臂上黯然失色,腳趾頭猜猜也不是什麼好事。
望著她堅定和喜悅的目光,我越來越沒有了底氣,眼看著又中了她的圈套,卻又不願輸掉了氣場,只好咬咬牙,先答應了下來。
「我要你侍奉皇上。」
「啊——」我怔住,雙眸如受了驚嚇般怔怔的望著她,喉嚨干咽幾下,沒有敢做聲,明知道遲早都會有這麼一天,我還是無法抑制心底的吃驚,然而只要她提出的事情,我是必然沒有回頭之路,她也必是不會給我拒絕的余地。
「這可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一天,你若答應,過幾天便是上祀節,我會安排你和皇上見面。」她緩緩向我走來,縴細冰涼的手指劃過我的雙肩,伏在我的耳邊說「你若不答應,明天被送進宮里做太監的就是南木。」
「你——」
「怎麼了?後悔了?」她輕笑「我剛才就說過不要夸的我太早了,你不听,不過」她凝視著我,那雙如寶石般發亮的雙眸仿佛早已把我看穿一般,淡淡的說「隨你說我心狠手辣,蛇蠍心腸,至少我是為了你的榮華富貴著想,而絕不會因個人恩怨,狠心要你的命。」
琉璃的陽光灑在赤紅的玫瑰花瓣上,仿佛那是用血砌成一般,讓人看著觸目驚心,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手心一片冰涼,從未有過的恐慌在心底蔓延。
我抬頭對上她那潭清澈的雙眸,依然平靜如水,看不出任何異樣的表情,赤紅的花瓣倒影著她婉約的容貌,我暗暗心驚,我終究撲騰不出她的掌控之中。
「侍寢後,皇上會安排你進宮,入宮後,你續先由黃門內侍接收,在簿冊上登記名字後存入掖庭,再到皇後詹事那,按照宮廷的禮節,成為女官,先侍奉皇後。」她看著我,像是憐惜,像是寄托,轉而將深邃的眼楮投向窗外,語氣沉重了起來。
「這一路艱辛,皇後刁鑽任性,又有太公主撐腰,必是不會容你,你雖聰慧,但是沉不住氣,我會安排翠兒和你一同進宮,生死與富貴,也全看你的造化了。」
「你這樣做究竟是為了誰?」我望著她的背影,腦海里浮現出一連串的疑問,脅迫,進宮,交易,劉陵,皇上,這一連串人和事讓我仿佛意識到一場血腥的爭奪在我的身邊上演。而我只不過是她們手中的一顆棋子。
「為了皇上,為了這大漢的天下。」她柔聲的說,淡淡的霧氣中,她白皙的肌膚顯得有些蒼白,我苦笑,說透徹了不過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罷了。
「入宮人的身份很重要,都必須由宗人府再三核實後,黃門內侍才敢接收並計入簿冊,本宮已經派人查過,你的真實戶籍是平陽人,姓衛名子夫,還有一弟,姓衛名青,因家鄉鬧災荒,流亡中與弟弟失散。」
我怔住,耳邊只覺哄的一聲,腦海里猛然想起一句流芳千古的名言。
生男莫喜,生女莫憂,獨不見衛子夫霸天下。
難道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終究是逃不掉的嗎?
那場巫蠱之術,見證了他們的曠世絕戀,他終究是負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