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睿穿著兒童睡衣,眨巴著一雙大眼楮,稚聲稚氣的說︰「媽咪,大清早的,不要弄出殺豬一樣的聲音,這里是公共場合,你會被賴床的鄰居控告噪聲污染的,爹只是太困了,睡死過去罷了,難道你都遲鈍的感覺不出他呼吸的均勻平緩麼?」
安柔很尷尬,心里很不爽。
作為一逞口舌之快的代價,安睿又被‘體罰’了,且還要照顧睡死過去的尼爾斯。
醫院就在這家酒店的斜對面,天氣晴好,安柔攜著陽光的味道邁進了醫院,到了易南天的病房外。
守在門口的是一個和尼爾斯年紀仿佛的白人小伙子,名叫喬恩,會說幾句蹩腳的中文,安柔先前已經見過他幾次。
據說喬恩是易天南帶的科考隊里最年輕,也是最不服從管束的研究員,自小被人夸贊為神童,很有些恃才傲物。
易天南此番受難,與喬恩月兌不了關系。
就是喬恩私自離隊,天放黑後迷了路,易天南循著痕跡找到了他。
可喬恩渾然不覺自己無意間觸犯了一條矛頭蝮,幸好易南天及時發現,沒想到救了喬恩,自己卻被矛頭蝮咬傷了。
做過緊急處理後,趕忙出雨林送到最近的高端醫院,卻沒想到易天南以前受過傷,身體素質並不好,才會那麼危重。
已經算不清喬恩跟尼爾斯道過多少次歉意,以致尼爾斯都有些不好意思見喬恩了。
人總要經歷一些事情才會更好的成長,可成長的代價卻未必是每個人都能承擔得了的。
看著喬恩和尼爾斯一般燦爛的笑容,安柔也綻開笑顏,幸好易天南沒事,不然,這一定會成為喬恩生命中無法承受之重。
喬恩說︰「易博士等著你呢,進去吧。」
安柔對喬恩點了點頭,邁進了喬恩為她推開的病房門。
先前易天南在重癥監護室,安柔是沒見過他的。
靠近窗口的病床上倚坐著個十分清瘦的男人,大概四五十歲的年紀,鬢角有幾根華發,鼻梁上架著副銀色細框的花鏡,手中捧著一本彩色扉頁的植物圖譜。
听見門邊的響動,伸手摘了花鏡,偏轉過頭來,與安柔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清雋的面容,睿智的丹鳳眼,目光柔和的將安柔望著。
許是將將醒來的緣故,他的臉色有些差強人意的黯淡,卻難掩他儒雅的氣質,這是個十分英俊的學者。
安柔記得尼爾斯說過易天南出國將近三十年了,出國之前已被評為副教授,算來年紀絕不可能低于五十,可眼前的男人看上去卻不像年逾半百,門外有喬恩侯著,她應該不會進錯門才是。
見了安柔的遲疑,病床上的中年男人突然笑了起來。
他的笑容很迷人,聲音也很輕柔,他說︰「很高興見到你,安柔。」
安柔呆了呆。
對方就輕笑出聲,繼續說著︰「我是易天南,我見過你的照片,尼爾斯的手機壁紙一直都用你的照片,已經好多年了。」
听到這句,安柔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突然生出一種做賊心虛的惶然。
尼爾斯愛著的始終是安柔,她到底是欠了他,就算想報恩,能還給他具身,可,能還給他一顆屬于他愛著的那個安柔的真心實意麼?
作者題外話︰親耐滴們周末休息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