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河的彼岸,大片大片的曼陀羅華妖嬈綻放。
她停駐在河之彼端,听招魂的曲,縹緲的蕩。
是誰,用那浸透到骨子里的憂傷,聲聲的喚,引導著她穿透氤氳的霧靄,終見五彩霞光。
好像曾有過相仿的經歷,節奏分明的滴答輕響縈繞在耳畔,漸漸驅散了曳住她的混沌。
感覺有些倦,眼皮子千斤的重,微微嚅動了嘴角,突地,一雙溫暖的手,捧起了她的臉,隨即,有個顫抖的聲音在她頭上急急響起,「你醒了?」
那雙手真的很溫暖,只是抖得太過顯眼,彷如歷劫重生後的狂喜。
她當然醒過來了,不然怎麼能感覺到他的溫暖和激動,只是,如果這雙手的主人一直這麼揉搓下去,怕就是活人也一他生生的搞死了。
安柔忍無可忍,猛地掀開眼皮,對上那雙密布著血絲的丹鳳眼,抬起拳頭直接招呼上那完美的鼻梁,虛弱卻憤恨的說︰「你丫的想搓死我麼?」
血,緩緩流淌,落在她臉上之前,被一張紙巾完整截去。
安睿疲憊盡顯的臉突然擠了過來,聲音里夾雜了惴惴不安,不敢確定的問道︰「媽咪,你認識我是誰麼?」
安柔撇了撇嘴,「睿睿,我不認識你是誰。」
安睿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突然笑了,一邊笑,眼淚一邊急急的滾落,他撲在她身上,開懷的說︰「媽咪果真回來了。」
安柔有些莫名,「莫非,我扔掉你跑了?」
安睿一邊吸著鼻涕,一邊哭著解釋︰「媽咪,你之前都不認得我了,郁大叔說你很有可能不要我了。」
安柔翻了翻白眼,一本正經的教育安睿︰「睿睿,那廝的話如果能信,母豬都能上樹了。」
安睿點了點頭,「媽咪不放心,回頭我就讓郁大叔上樹。」
听他們母子二人你來我往,郁千帆將剛剛截住施洛辰鼻血的紙巾送到安柔面前甩啊甩的,一邊甩著,一邊憤憤不平道︰「看見沒,看見沒,什麼叫忘恩負義,我剛剛為你擋住了血光之災,你都沒謝過我,回頭開始對我人參公雞,這簡直就是典型的白眼狼——白眼狼啊!」
施洛辰用紙巾捂住鼻子,被遮住的唇含夯清的說︰「姓郁的,我家柔柔才醒過來,你再在這里廢話,我讓你成沒眼的狼,不信你就試試。」
郁千帆突然一跳,整個人像壁虎一樣扁扁的貼著牆壁,做出小生怕怕的姿勢,搖頭晃腦,「我說施洛辰,柔柔是誰的,還不是睿睿說了算,睿睿剛剛還偷偷的告訴我,柔柔是尼爾斯的,什麼時候成你的了?」
帖尼爾斯三個字,安柔的心突然揪了一下,抬眼環顧四周,擠了好些熟悉的面孔,有縱橫著老淚的安裴雄夫婦,一臉擔憂的易天南,緊張的戴靜萱,貴嬸等等,唯獨不見尼爾斯。
突然想起了厲雪婷和思思,抬起了手,菩提子的手鏈還在,上面有一點暗紅,那應該是血液干涸後遺留下的痕跡,似有源源不絕的力量從那串手鏈注入她體內,安柔記得清楚,那天,這串手鏈從她的手腕上月兌落了,尼爾斯告訴過她,千萬不要將這串手鏈月兌下去,而今這串手鏈還在,多半該是尼爾斯復又給她戴上了。
垂著眼皮遮住眼底的情緒,喃喃的問了︰「厲娜和思思呢?」
先前激動的眾人听聞這一句,頓時緘默,最後是與厲雪婷和思思沒有過任何接觸的易天南出聲解答了安柔的疑問,他說︰「柔柔,洛辰在三天之前給她們母女舉辦了葬禮。」
安柔呆了呆,「死了?」
易天南點了點頭,「那麼高,沒有奇跡的存在,是必死無疑的。」
安柔靜默了許久,才輕輕的問了︰「尼爾斯呢?」
易天南平和道︰「你昏迷了整整七天,除了厲雪婷母女婚禮的那天,尼爾斯幾乎都守在這里的,剛剛他接了個電話出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了,放心吧。」
安柔鎖著眉頭,施洛辰恨恨的甩開堵著鼻子的面紙,郁千帆他敢擠,易天南他可不敢擠,挨著易天南站著,滿臉怨憤,「我說白眼狼女人,我守了你這麼多天,讓你一睜開眼楮就能看見我,你倒是好,先用拳頭打我鼻子,打得嘩啦啦的淌血,然後就開始關心起別的男人,你怎麼怎麼這麼喪良心啊?」
安睿偏頭睨著施洛辰,撇嘴︰「大叔,你那是鼻子,又不是水龍頭,還嘩啦啦的淌血!」
被安睿堵得很郁悶的施洛辰眼巴巴的望著安睿,安睿不看她,轉過臉笑眯眯的對著安柔,很肯定的說道︰「媽咪,你剛剛醒過來,一定是腦子不怎麼清楚,不過以後你可一定要記好了,千萬別再去打那個大叔自認為長得極好的鼻子了,不然你把它給打塌了,那個大叔肯定會像郁大叔一樣,趁機要挾你,讓你對他負責,然後娶他當老公,那你可就慘了。」
施洛辰極力反駁,「喂,小屁孩,我會像郁千帆那貨那麼卑鄙麼?」
安睿眨了眨那雙靈動的大眼楮,做出思考狀,老半天才堅定的搖了搖頭。
施洛辰笑了,「這樣才對嘛。」
不等施洛辰做出承諾,以後一定會盡可能滿足安睿任何合理的還有不合理的要求,安睿竟又補充了一句︰「郁大叔太笨了,玩不來那麼上檔次的事情,大叔你就不同了,你是卑鄙人群中的泰斗,是小飛機里的戰斗機,所以,絕對不可以拿郁大叔和你作比較了。」
郁千帆站在一邊哈哈大笑,施洛辰又被說郁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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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安柔才知道了,這具身體曾一度醒了過來的,只是,呆呆傻傻,對任何人和事都沒有特別的反應,包括安睿在內。
再後來又昏睡了過去,曾有一度心電圖趨于直線,安睿趴在她的身上哭求了很久,施洛辰也瘋了似的抓住她的手一直喚她,都是沒有任何反應的,直到尼爾斯給她重新戴上那串手鏈後,她的心跳才又恢復了正常。
有人將那天思思說的那些話轉告給了安裴雄夫婦,安柔昏迷時,尼爾斯也去試探過安裴雄夫婦,如果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自己選擇,他們的答案會是什麼?
安裴雄夫婦最初並未給出答案,可看著安柔呈直線的心電圖,還有安睿佝僂著小小的身子,蜷曲在安柔的臂彎下,不吃不喝的畫面,安裴雄夫婦濕潤了眼眶,最後告訴尼爾斯,如果讓他們選擇,無法兩全其美的話,那麼,他們選安睿。
安柔醒來後,接連多少天不曾合過眼的施洛辰終于昏昏睡去,湯醫師將施洛辰安排在他的休息室里了。
有了閑心的安睿定定的看了施洛辰熟睡的俊臉很久,趁大家暫時沒時間注意施洛辰,安睿眼底閃過一抹惡作劇的奸笑,從屋內鎖住了門,然後拿著從夏婉淑那里模來的深紅色唇膏,以施洛辰的鼻子為中心,眉眼和嘴角處為四肢,眉間畫頭,下巴描尾,繪出了個形神兼具的小烏龜。
安睿畫完後好好的欣賞了自己的作品,打了個響指,並不遮掩聲音的自言自語︰「果真是媽咪的好兒子,真是太有天分了。」
倚著休息室房門喝著礦泉水的郁千帆帖安睿這番話,差點嗆死,咳了好久才順過起來。
安睿帖郁千帆在門外咳著,如果換做平常,他肯定要出去與郁千帆在嘴皮子上一爭高下,只是今天情況實在特殊,畢竟是做賊心虛的人,如果一旦開罪了像郁千帆這種小肚雞腸的家伙,萬一等受害人睡醒了,他再來個添枝加葉的揭露,後果一定非常嚴重。
再三考慮之後,安睿調整一下表情,打開門以後,已經是一派天真無邪的純潔表情,對上郁千帆的臉,有禮貌的微笑,「郁大叔好,郁大叔辛苦了,郁大叔再見!」
郁千帆再次被喝下的水給嗆到了,一張俊臉瞬間通紅,咳得前翻後仰。
安睿偏著小腦袋睨著郁千帆,撇撇嘴,「果真虧心事做得多了,喝口水都容易發生意外。」
說罷抖了抖肩膀,若無其事的從郁千帆面前大搖大擺走了過去。
郁千帆干瞪眼瞅著安睿,心中直犯嘀咕,這小子今天的表現,很是反常啊!
不過他明白如果安睿不想說,問了也白問,還不如自己去找結果。
等安睿的身影消失在廊道的盡頭,郁千帆東張西望了一圈,見四下無人,推開休息室的房門便鑽了進去。
所謂事不過三,想必這應該是最後一次被嗆到,早晨吃的咸了些,喝點水居然這麼的不順,不過看著施洛辰那張顏色瑰麗的俊臉,郁千帆覺得即便被嗆到也是快樂的。
好不容易平復了呼吸之後,郁千帆咂舌道︰「果真是太有天分了,這烏龜畫得妙極,嘖嘖,實在是妙極啊!我幻想了幾十年的事情,終于有人敢付諸于行動,睿睿小盆友,我實在太敬佩你勇于撫模老虎屁|股的行為了。」
郁千帆一頓慨然嘆息過後,圍著施洛辰看了又看,最後,眼珠子轉了轉,計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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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湯醫師進休息室叫施洛辰出去吃晚飯,看見他那張臉之後,愣了一下,不過他修為夠到,還是堅持以平常心看待,溫和的叫醒了施洛辰。
施洛辰睡眼惺忪得看著湯醫師憋得通紅的臉,不解的問︰「湯四叔,你怎麼了?」
湯醫師連連搖頭︰「沒,沒什麼,挺好,嗯嗯——我真的挺好。」
施洛辰坐起身子,總感覺湯醫師的表情很是怪異,卻沒有追問,伸手去抓不知是誰給他掛在床頭的外套,他方才做了個夢,夢里居然出現了那份他簽過字的離婚協議,他夢見尼爾斯拿著那份協議對他說他已經和安柔離婚了,就不要再去打擾他們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可是彼一時此一時,這個時候讓他放棄安柔,還不如拿把刀捅了他來得容易,他得想想辦法,讓項海幫他組織一個律師團,挑選出全國鑽漏洞的大家,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死的說成活的那種高手,一定把那份協議捅咕廢了,老婆他是他的,他貢獻了一粒小蝌蚪才組織成型的兒子,也絕對不允許被人家白撿了去。
抓過外套就往身上套,邊套邊道著感激,「謝了,四叔,我去看看柔柔!」
湯醫師看著施洛辰大踏步的往門口走去,突然反應過來了,出聲喊他︰「洛辰,等等,你的臉……」
未等湯醫師提醒,施洛辰已經打開了房門,帖湯醫師的話,還沒等回過頭來追問湯醫師到底想說什麼,門外也不知哪個冒失鬼突然噴出一口水來,正好被施洛辰那張色彩分明,視覺效果極強的臉完完全全的接收了去。
看著一臉狼狽的施洛辰,湯醫師用無奈低沉的聲音,把那句沒說完的話給補充全了,「你的臉上有點東西,去洗手間洗洗再去看柔柔啊!」
施洛辰攥著門把手,臉部肌肉微微**,任由水珠子順著輪廓分明的面部曲線慢慢流淌而下,瞪著眼看著站在對面,臉皮子抽筋的‘罪魁禍首’,以森森然的口吻,咬牙切齒的問︰「郁千帆,你搞什麼?」
郁千帆嬉笑,「不、不好意思,一時沒忍住。」
一邊虛情假意的陪著不是,一邊暗爽在心——果真是事不過三,瞧瞧他這次就沒把自己給嗆了不是。
施洛辰對著郁千帆,將整潔的牙齒咬得咯 咯 的響,咬出了郁千帆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
看著郁千帆膽顫,施洛辰才白了郁千帆一眼,轉身退回休息室,快步走向衛生間。
看見施洛辰的身影隱在衛生間門後,湯醫師靠近郁千帆,壓低聲音問,「誰畫得?」
郁千帆嬉皮笑臉的聳著肩膀,「他得罪的人多了去了,我怎麼知道啊?」
與此同時,衛生間內傳來一聲暴怒的嘶吼,郁千帆反應靈敏,撒丫子就跑。
施洛辰拎著個皮搋子殺氣騰騰的沖了出來,大喊︰「媽的,這是哪個不要命的干的?」
看著辦公室只剩下湯醫師一人,施洛辰當即了然,「一定是郁千帆那吃貨干得,我要廢了他。」
湯醫師無奈的搖頭,「真是不打自招的笨蛋。」
施洛辰那張臉很精彩,繼安睿之後,郁千帆又找來了根綠色的彩筆,在那個小烏龜的頭頂上加了一定別致的綠色帽子,也就是湯醫師定力好,不然瞧見施洛辰,也得嗆到!
後來,郁千帆到底還是把安睿給出賣了。
迫于那根皮搋子的震懾力,郁千帆還帶著施洛辰找到安睿當面對質。
安睿沒有像郁千帆那麼沒擔當的推卸責任,他只是用那雙大而清澈,包著滿滿的淚光的眼,可憐兮兮的瞪著施洛辰,抽抽搭搭的說︰「我們幼兒班的小朋友,都往自己的爹臉上畫東西的,我也想畫,可我沒爹……」
施洛辰的心一下子軟了,不但不再責怪安睿,且還奉上自己洗干淨的臉,甚慈祥的說︰「你還想畫什麼,我這里還有地方,隨便你畫。」
見此情景,郁千帆嘴張得好像下巴月兌臼了一般瞪著施洛辰和安睿,最後月復誹道︰「果真是騙死人不償命啊!老子卑鄙,他兒子比他老子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定會將他老子拍死在沙灘上的。」
什麼叫高手,高手就是明明將人耍的團團轉,被耍的那個還要心甘情願,感激涕零。
郁千帆私下做了決定,以後要玩就玩施洛辰,千萬不能玩安睿,不讓很有可能被安睿給賣了,還美滋滋的替他數錢。
綠帽烏龜事件,最後郁千帆還是被施洛辰給收拾了,安睿那小家伙,才不是個肯替別人背黑鍋的,在施洛辰不追究他的責任後,轉身就把郁千帆給出賣了,順道還瞪著那雙看似無辜的大眼楮,添枝加葉的轉述了一些郁千帆曾經在他面前說過的一些施洛辰的糗事。
事後,郁千帆追究安睿的責任,「喂,小鬼,你媽咪沒告訴過你,出賣朋友是叛徒行為,會被鄙視的麼?」
安睿玩著掌機,頭也不抬的回答郁千帆,「哦,那個我媽咪倒是沒說,她只告訴我,別人扇我一巴掌,我再把另外一邊臉奉上給人家扇,那我肯定就是腦殘了,正常人應該選擇這樣做—○人扇你一嘴巴,你不但要扇回來,而且還要狠狠的踢他兩腳,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再來扇你嘴巴!」
听了安睿的解釋,郁千帆決定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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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人群散去,尼爾斯才又走進了安柔的病房。
安柔昏昏的又睡了一場,似夢非夢間,感覺到有一雙溫柔的眼一直盯著自己,撐開了眼皮,對上了那雙不管何時都蕩著溫暖的紫羅蘭色眸子。
靜默的對視了許久,安柔一點點的別開了視線,囁嚅,「對不起,還是我。」
尼爾斯的聲音泄出了他的疲憊︰「柔柔,今後不要再這樣驚嚇大家了。」
安柔再次對上了尼爾斯的眼,喃喃︰「如果當初沒有你,或許就沒有了今天的我和睿睿,我終究是欠了你的,欠了別人的,我可以慢慢還上,唯獨你的,我還不上,你太過無所求,我曾以為你是遁世的高僧,直至我知道娶安柔是你從小就有過的夢想,才覺得或許可以有機會還了這份情誼,機會就在眼前,你那個時候不該讓我放開手,你做出了那個選擇,她會怎麼想你呢?」
尼爾斯澀然的笑,「她的世界里,只有洛辰的存在,我只是她那場愛情幻想里一個可有可無的布景罷了。」
安柔說︰「可你愛她,放開愛人的手,最過痛苦的還是自己。」
尼爾斯無所謂的笑了,似轉移話題的扯到了郁千帆身上,他說︰「知道千帆的人都說他是個無所事事的二世祖,可那麼多人之中,唯有他能看到人的內心深處,他說過,其實,我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愛她。」
安柔不解的眨了眨眼。
尼爾斯還維持著微笑的表情,可眼角卻滾落了一粒晶瑩,他說︰「我一直不信他這那句話,直到那天,在我讓你放手時,我知道,他說對了。」
帖尼爾斯這樣說,安柔徹底呆住了,輕喃︰「怎麼會?」
尼爾斯拭去眼角的水澤,笑容復又燦爛了,起身輕輕的吻了一下安柔的額頭,溫和的說︰「小傻瓜。」
安柔撇撇嘴︰「我的睿睿都那麼大了。」
尼爾斯點頭,「嗯嗯,不是小傻瓜,是大傻瓜。」
安柔復又憤憤,「我才不傻。」
尼爾斯順從道︰「對對,你不傻,是我傻。」
安柔終究喜笑顏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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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洛辰堵在僻靜處,將郁千帆拉進了衛生間,用破布堵住郁千帆的嘴,將他綁在馬桶上,模出不知從哪里搞來的艷紅色唇膏,在郁千帆臉上恣意揮發他的繪畫天分。
由于太過興奮,所以施洛辰並未注意他竟然將郁千帆拖進了女衛生間。
是以,拉開隔間的門板,看見疊在一起的施洛辰和郁千帆,有人尖叫,有人嘖嘖稱奇。
在又一次被人打擾後,施洛辰忍無可忍,瞪著眼楮看著站在一邊呆愣愣的兩個女孩,怒聲喊道︰「看什麼看?」
兩個女孩眨了眨眼,之後不約而同的尖叫失聲,「啊啊啊!美男,基情,現場版鈣片!」
施洛辰擰了眉頭,表示他沒听懂。
被畫成妖怪樣的郁千帆連連搖頭——冤枉,他的清白啊!
施洛辰給自己報了仇之後,將被捆成粽子樣的郁千帆丟在女衛生間,揚長而去。
直到有人舉報女衛生間里有一對猥瑣的男人正在做有礙觀瞻的事情,掃|黃打|非處派了人來,了解了事情始末之後,對郁千帆經行了說服教育,離去時,並不介意被郁千帆听到,一個個老八股皆在搖頭嘆息︰「現在的年輕人啊,玩得也太瘋了,怪不得全都搞出了一身的毛病,哎,人心不古啊!」
郁千帆滿目委屈,癟嘴,「不過是畫了個小小的綠色帽子,至于麼?」
不等他感嘆完了,接到通知的郁父、郁母便急匆匆的趕了來,郁母還是老一套,揪著郁千帆的耳朵將他拉走了,邊走邊說一定要娶個比她還厲害的母老虎震住這個整天惹是生非的浪|蕩兒子,以前玩玩女人什麼的,郁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隨他胡鬧,想著哪個倒霉的女人被他玩大了肚子,正好娶回家當兒媳婦。
誰成想,自從郁千帆回國之後,就沒再听他和哪個女人搞出過任何花邊新聞,現在倒是好,終于搞了一把緋聞,郁母屁顛屁顛的趕過來了,結果被告知,和他在女衛生間搞緋聞的居然是個男人,郁母怎麼不慪火啊!
郁父撇嘴說風涼話,他說一定是他們的兒子整天看著自己老爹被人荼毒,受了刺激,心理有了陰影了,才遲遲不找老婆,現在非但是老婆不敢找,有了需求後,居然找男人解決,實在是太讓人無奈了。
郁母當即甩開郁千帆,揪住郁父的脖領子,揮動著拳頭對他咆哮,「子不教父之過,老娘給你生了兒子,你自己不好好教育還怪老娘,你丫滴活得不耐煩了?再給老娘添堵,老娘揍得你連你老祖宗都認不出你來。」
郁父當即噤聲。
听說,至此,郁千帆徹底淪陷于應接不暇的的相親宴,無力月兌身,施洛辰得知這個消息,雀躍了很久。
當然,郁千帆也曾下了大本錢請安睿友情客串垢次,效果那是相當的好。
比如有那麼一次,躲在酒店衛生間里的安睿接到了郁千帆的電話,立刻模出小鏡子,對著鏡子做了登場前最後一次檢查之後,隨後端出架勢閃亮登場。
雜亂的頭發,斜歪的棒球帽,花里胡哨看不清本來面目的臉,惺忪的眼,最夸張的是鼻子下居然吊著兩管鼻涕,和著口水流淌在一團模糊的白T恤前襟上。
當然,那前襟也是色彩艷麗,混著油、巧克力等等連七八糟的污漬,牛仔短褲也被他穿得拖拖拉拉,趁著服務生不曾注意的當口,直接沖到了大廳舞台上,拎著麥克風就大聲喊了起來︰「爹、爹,小呆又把自己弄丟了,找不到爹了,爹快出來把小呆領回去。」
大廳里的人皆是一愣,隨後一片竊竊的議論聲響起,服務生反應過來要上前來揪人的時候,郁千帆顛顛的跑了過來,給了服務生一筆價錢可觀的小費後,將‘盛裝打扮’的安睿帶到了那個海歸名媛的眼前。
不等郁千帆給那名媛做介紹,安睿已經流淌著口水,望著那個名媛傻笑,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色|迷迷的,且一邊笑一邊說︰「爹,這個就是你要給小呆找得新媽咪啊?」
郁千帆極溫柔的點頭︰「是啊,是啊,漂亮不?」
安睿重重的點頭,伸手抹掉混著鼻涕的口水,呆呆的說︰「漂亮,漂亮,比上一個媽咪還漂亮,爹你放心吧,這個媽咪我肯定會替你留上半個月的,對了,爹,這個媽咪你吃過後,我還可不可以吃女乃女乃了?」
郁千帆憐愛的拂過安睿那頭雜亂的發,十分肯定的說︰「當然可以,我們一起吃。」
安睿高呼︰「好耶!」
對面的名媛再也坐不住,一臉陰沉的起身,還算有禮的說︰「對不起郁先生,我突然想起還有個慈善晚會要趕,先告辭了。」
郁千帆十分輕佻的伸手拉住了那個名媛的手,還要猥瑣的模了再模,笑眯眯的說︰「我對你印象十分的好,今晚什麼地方,我陪你出席。」
先前一臉仰慕的盯著他看的名媛緊張的抽回了手,微笑的婉拒,「不用了,是個小型的聚會,都是內部的人,不方便帶外人進去。」
郁千帆佯裝無奈的撇嘴,「不請自來也給主人添麻煩,那我就不陪你了。」
名媛如獲大赦,連連點頭,「恩恩,不必的,那我先走了。」
等到那名媛消失不見後,安睿立刻將手掌攤在郁千帆眼前,一本正經的算著︰「名牌棒球帽6000、頭發造型3000、受損發質養護5000、面妝7000、肌膚養護10000、服裝8000、形象損失費15000、友情出場費30000,共計84000,看在是舊交情的份上,可以給你算個七五折,恩,你只需支付63000就可以了。」
前一刻還準備夸贊安睿無論從造型到表演都極其到位的郁千帆,听完安睿獅子大張口之後,頓時垮了得意洋洋的表情,尖聲叫︰「安睿,你土匪啊,搶錢呢,就這麼隨隨便便的一搞,就跟我要六萬三,太黑了點吧?」
安睿拉過郁千帆掛在衣架上的外套擦自己的臉,一邊擦一邊模出一個小型攝像機送到郁千帆眼前晃啊晃的,無所謂的開口,「等一下我把這個送去給郁女乃女乃,她肯定會給我一大筆誤工費以答謝我的舉報,對了,別妄想以武力勝了我搶回證據,我都給你看了,肯定是留好了備份的。」
郁千帆很是懊惱,在安睿的逼迫下,乖乖的寫了一張屈辱的欠條。
只是實在遇上棘手的人物,郁千帆還是會想到安睿,是以利滾利,安睿盤算過後,偷偷地告訴安柔,不久以後,他就可以買到一個奴隸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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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施洛辰對郁千帆實施了‘慘無人道’的打擊報復後,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女衛生間,直接去到了安柔的病房,只是沒想到,推門而入,看見的畫面讓他的心瞬間跌入谷底。
安柔困乏了,尼爾斯也很疲憊,然後,他們兩個居然明目張膽的擠在同一張病床上休息。
那倒也罷了,最叫施洛辰憤怒的是安柔居然枕著尼爾斯的臂彎,醫院里明明有那麼多病床,他困了都沒撈著安柔身邊的位置睡覺,尼爾斯憑什麼就可以摟著他老婆睡覺,實在太氣人了。
施洛辰咬牙切齒,可也只是站在門邊,大氣都不敢多出一口的盯著睡得香甜的安柔看。
看了許久,最後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施洛辰不知,在他退出病房的一瞬,尼爾斯突然睜開了眼,看了看還偎在他懷中熟睡的安柔,隨後微微側目,轉向門口方向,眼底泄出一抹復雜的情緒。
也才出了病房沒多久,施洛辰邊走邊模出電話,並不理會自己身處何方,直接打電話給項海︰「項海,把全國知名的打婚姻官司的律師都給我請來,越多越好,不管花多少錢,請人之前給他們交個底,問問他們對方手里如果有簽過字的離婚協議書,他們有沒有辦法給撤銷了,有辦法的,直接出高價。」
電話那頭的項海沉默了片刻後,拔高聲音喊道︰「簽過字的離婚協議書?那不等于你們私下和解了?只要對方將離婚協議書送交了,你們就是名正言順的離異夫妻了,董事長,這個時候請律師已經沒啥用處了吧,您還是直接考慮怎麼想辦法騙得安總再婚得了,費那毛勁干啥啊,打不贏官司,還得虧掉不少老婆本,太不明智了!」
听著項海的風涼話,施洛辰沒把鼻子氣歪了,深呼吸,再深呼吸之後,施洛辰冷哼,「項海,听說你老婆本存得差不多了,就快結婚了吧?」
項海帖施洛辰這麼說,感覺頭皮一炸,脊背直冒涼氣,突然想到說錯話了,結結巴巴的解釋,「董事長,我沒那個意思,這事一定替您辦好,保準董事長滿意。」
施洛辰冷哼,「丫的辦不好這事,我就去找米曉淑,告訴她,你這些年上位這麼快,其實不過是憑著那張臉生得好,靠著潛規則,做了我男寵換來的前途。」
項海已經現出了哭腔,「董事長,我這才把她給誆回來,您就別再坑我了!」
施洛辰森森然的說︰「看你表現。」
說完掛斷電話,不過打完這通電話後,臉上沒顯出輕松的神情,反倒更陰沉了,施洛辰豈會不知項海的那個說法,可一旦這事沒一點轉換的余地,想著剛剛見到的那一幕,沒準安柔提交了協議書之後,一換到離婚證,會立刻牽著尼爾斯的手辦理結婚登記,那他怕是真沒希望了。
何況尼爾斯又不是易天南,哪里會那麼好誆騙?
真是越想越後悔啊,那個時候以為是豪氣萬千,現在看來,純粹的逞一時之勇,匹夫行徑,真是悔不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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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辰。」
輕輕的一聲喚,打碎了施洛辰的自怨自艾,抬了頭,竟是很久未見的張珊珊。
張小山那場綁架案,辦案的警官說是張珊珊報的警,張珊珊在那件案子里為了挽救思思而廢了一只手。
只是思思到底還是死了,而廢了只手的張珊珊也一直未曾出現在公眾的視線里。
施洛辰上次听到這個名字,是有人無意間提及,替張小山收尸的人,好像正是張珊珊,因為簽領人好像就是那個名字。
厲雪婷死了,張小山也死了,時過境遷後,張珊珊卸除了曳住她的怨氣,平和了許多,只是洗盡鉛華後的張珊珊,看上去比同齡的女子更加蒼老,似乎提早的進到了美人遲暮的悲涼晚景。
張珊珊看著施洛辰呆愣愣的盯著她看,嫣然一笑,輕聲道︰「可以請施董喝杯茶麼?」
施洛辰終于找回了聲音,不解的問︰「你不是一直喝咖啡的麼?」
張珊珊嫣然一笑,「人都會變得,靜了心之後才發現,清茶的恬淡更適合我。」
施洛辰定定的看了張珊珊好一會兒,才輕聲的問了她一句︰「近來好麼?」
張珊珊低頭看了一眼在盛夏的時節仍要裹在手套里的手,澀然的一笑,「還好。」
施洛辰的心驀地抽了一下,再去看張珊珊的頹勢,滿目歉然,「我請你。」
出了醫院,來到停車場,施洛辰依舊如張珊珊記憶里的紳士,最關鍵,他為她敞開了曾經專屬于厲雪婷的副駕駛那側的車門。
張珊珊盯著敞開的車門很久,未有任何動作,她一直在攀爬著,就是夢想有一天能坐在這里,可這一天終于到來之後,她卻再也尋不到任何興奮地感覺,因為她知道,這里已經不再適合她這樣的女人了。
施洛辰見張珊珊遲遲不肯上車,輕聲的問︰「姍姍,怎麼了?」
張珊珊偏過頭看著施洛辰,莞爾一笑,輕道︰「我最近喜歡到對面那條街上才開的‘靜心茶坊’坐坐,從這里到那里也就五分鐘的路程,不介意陪我走著過去吧,再者,那里不好找停車位的。」
施洛辰看著張珊珊的笑,跟著笑了,附和,「紳士都尊重女士的意見。」
之後鎖了車,陪著張珊珊一路走到了‘靜心茶坊’。
茶坊的感覺和咖啡店是很不同的,茶坊更靜謐,令人身心放松。
張珊珊帶著施洛辰到了二樓的包間里,背對著喧囂的街景,看著城市的另一面,如知心朋友一般,不藏功利,趨避鉤心斗角、爾虞我詐的算計,敞開心的交談。
施洛辰問︰「很久都沒看見你了,先前去哪兒了?」
張珊珊看著紫砂茶碗,聲音平靜的說︰「綁了厲雪婷和思思的那個叫張小山的男人,他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哥哥。」
施洛辰點頭,「這個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張珊珊聲音無波無瀾,「我知道你是知情的,你連厲雪婷就是厲娜都能知道,那麼一定不可能不知道張小山是誰,你這種性子,知道了張小山和厲雪婷的糾葛,肯定連帶著個能將張小山的九族都給調查得一清二常」
施洛辰輕笑,「你很了解我。」
張珊珊慨嘆,「可惜了解的晚了些。」
施洛辰不置可否。
張珊珊也一陣沉默之後,才幽幽的開口,「我父親一生有過好幾個女人,也生下了不少孩子,張小山是老大,我是最小的。女人多了,爭風吃醋總是難以避免的事情,我的哥哥和姐姐中,有幾個是被父親別的女人給算計死的,也有混黑沒混好,把自己搭上的,還有私生活混亂,得病治不好的毛病病死的,總之,沒多少年的時間,父親那麼多孩子里,也只剩下我和張小山兩個了,只是沒想到,父親這最後一根血脈,還是沒保住,被我給害死了,父親說多找幾個女人,多生幾個兒子,張家的香火就不能斷,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到底要讓父親失望了。」
施洛辰看著張珊珊落寞的表情,輕聲勸慰,「那是張小山咎由自取,你沒必要將責任全攔在自己身上。」
張珊珊不同意施洛辰這個說法,「如果我沒將厲雪婷就是厲娜的事情告訴他,他也不至于死得那麼快。」
施洛辰無所謂的回話,「就算你不將事實告訴他,或許再過些日子,我也會把雪婷就是厲娜的事情告訴張小山的。」
張珊珊一陣愕然,「洛辰,你沒必要這樣開導我。」
施洛辰搖了搖頭,「你知道我從來就不是個會為了開解別人,而把污穢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攬的濫好人。」
張珊珊瞪著一雙眉目,不解的望著施洛辰。
施洛辰品了一口清茶,才又慢條斯理的說道︰「我這個人,唯我獨尊慣了,從不會去考慮別人的感受,只想著自己心里舒坦就好了,而且我很記仇,你知道我愛雪蘭,而雪婷當年對雪蘭做了那麼多無恥的事情,我怎麼可能會放過她,只是前些日子我被很多事起困住了,暫時沒得了機會收拾雪婷,我會把她留在身邊,只是怕她逃了之後我想找她會很麻煩,而且在我看來,對一個最好的報復方式,是讓她看見自己一直期盼的東西就在咫尺之遙,可對她來說卻可望而不可及,那才夠折磨人,就好像現在,我愛的人就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可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和別人親昵,夜里做夢都是她跟別人好,而我卻無計可施,這才是最嚴酷的懲罰,至于我說要把雪婷交給張小山,也是因為我發現一個男人如果想要贏回自己喜歡的女人,那麼就千萬不要和別的女人牽扯不清,所以我懶得再和雪婷糾纏,還有什麼辦法比把她交給張小山更為一勞永逸,只是還沒等我付諸行動,就遭遇了別的事情,僅此而已。」
听著施洛辰這番話,張珊珊突然笑了,笑中含淚,喃喃道︰「謝謝你。」
施洛辰自嘲的笑,「你看,我就是這樣一個陰險狡詐的家伙。」
張珊珊不再糾結是不是自己害死了張小山,她只輕輕的陳述了之前她去了哪兒,「張小山這輩子混得很遜,遠不如我的父親,我父親當年很有些雄風,信奉著一套封建大家族的規矩,重祖宗家法,封建禮儀,堅持教育我們,落葉歸根,所以,我把張小山的骨灰送回家鄉了。」
談論這樣的話題,總是免不得傷感。
施洛辰只點頭表示自己有在听,卻不搭話。
關于張小山的話題,至此徹底結束。
又是一段長時間的靜默之後,張珊珊才又出聲︰「對了,你不想和安柔離婚了對麼?」
听張珊珊提到安柔,施洛辰赧然,不過還是大方的承認,「我愛她,而且,我們之間還有個兒子,所以,我不想失去她。」
張珊珊莞爾的笑,「看來你當真是愛上了她,從前雪蘭對你來說那麼重要,可你也從沒承認過你愛她,你曾允許厲雪婷生下那個本所有人都認為是你的親生骨肉的思思,可你到底還是沒承認過你愛雪婷,今天你這麼大方的承認,想必,這次是動真格的了。」
施洛辰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張珊珊低垂著睫毛,讓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緒,她的聲音有些沉悶,淡淡的,「那你現在肯定後悔要和安柔離婚了?」
听張珊珊這樣說,施洛辰覺得有些怪異,直接反駁,「有好幾個家伙虎視眈眈的盯著安柔,如果不是礙著我們的婚姻關系,他們早就下黑手了,我怎麼可能要和安柔離婚呢?」
張珊珊挑眉,「那你還將簽好字的離婚協議送到安家報刊箱里?」
施洛辰驚愕的看著張珊珊︰「你怎麼知道?」
張珊珊輕笑,「我不是故意跟蹤你的,只是那天一下子發生了那麼多事情,黎明的時候我又逛回到了安家門外,所以就看見了行為怪異的人,你知道,是人都有好奇心的,特別是關于自己喜歡過的男人的秘密。」
一直輕輕緩緩和張珊珊交談的施洛辰突然拔高了聲音,「你這麼有心計的女人,肯定算到了我早晚是要後悔的,只要我後悔了,那份協議的價值就是不可估量的,剛剛你特意將話題扯到了這上面來,絕對不會只是隨便關心一下我的感情世界吧?先前我還奇怪,我已經簽了離婚協議,為什麼安柔的代理律師還在繼續準備著那件訴訟案,現在明白了,安家根本就沒接到那份協議,那份協議,是被你給拿走了對麼?」
張珊珊並不否認,點頭微笑︰「對,那天的你看上去失魂落魄的,人在失意的時候,難免會做令自己後悔的事情,所以我看見那份雙方都簽好字的離婚協議後,直覺將它收了起來。」
施洛辰看著淡然自若的張珊珊老半天,突然笑了起來,不過他的聲音卻是陰冷的,「說吧,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