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婦太逍遙 第三章、教訓

作者 ︰ 藍嬰

這個聲音卻是耳熟,芍藥能分辨的出來,這就是原本在雪苑做粗使的王婆子。不過因為茯苓現在懷了身孕,被調去伺候她去了。

茯苓此人長著一副溫婉乖巧的模樣,身子也嬌弱的很,可是心眼兒卻多著。在爬上沈之 的床之前,就與雪苑的丫鬟婆子處的不太好,這會兒芍藥得了蜜兒的呵斥,心底也不免替紀弱顏不平起來。她兩原本都是紀家出來的陪嫁,卻未曾想茯苓卻是個胳膊肘往外拐的,竟然打起了姑爺的主意。

少女乃女乃知道這件事之後,更是氣的當即懸梁自盡。好在遇上了神醫,起死回生。現在沈家的人也不敢透露半點風聲,只對紀家說她是大病一場。

越是這麼想著,芍藥面色越是沒有好顏色,她悶哼了一聲,伸手就要將門合上,「茯苓姑娘,那個茯苓姑娘啊?我們雪苑可不認什麼茯苓姑娘。」

那王婆子听出了話里的酸澀,咧嘴哈哈一笑,仗著自己做過粗活,強硬的便將大門給擠開了,「芍藥,怎麼你們也是姐妹一場,听說少女乃女乃今日身子不好,茯苓姑娘想著送些補品總是應該,來瞧瞧卻更是妥當。」說罷這話,王婆子身子一讓,堪堪將擋住了的茯苓露了出來。

茯苓雙頰微紅,面上瞧不出幾分尷尬,只是掂著微微隆起的肚子,淡淡的笑著,「芍藥,少女乃女乃最近可好?」一邊說著,她也就熟門熟路的走了進去。

芍藥被王婆子攔住了,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茯苓進了院子。她急急忙忙的跟在後頭,若是讓少女乃女乃瞧見茯苓這個肚子,不定又要傷心成什麼樣子呢!

方才被沈之 那麼一鬧,紀弱顏也沒有了睡意,她起了身子,招呼著蜜兒進了後院的耳房。後院一共有十間堆放雜物的小屋,里面有八間就是用來裝紀弱顏的嫁妝。

如果說在這個沈宅里面,還有什麼東西最能讓紀弱顏掛心的,除了娘家帶來的幾個下人,那就是這整整一百二十抬的嫁妝還有那些田契房契了。

當初紀弱顏就是憑著這麼一大筆的嫁妝,才能讓沈之 低頭娶了她;不過說來說去,紀弱顏也還要感謝成親一年以來沈之 對自己的冷落,若不是因為他還沒有踫自己,說不準這些壓箱底的嫁妝,早就被他們沈家給吞了。

原本這些鑰匙都是由黎媽媽管著的,今個兒出門之前,她交到了蜜兒手里,似乎已經料到紀弱顏今天會有需要一般。

紀弱顏跟著蜜兒進了第三間小房,又將鎖著的紅漆大木箱打開,從里面選出了一副名家字畫來。這是一副歐陽詢的狂草,眾所周知,唐朝的歐陽詢是以楷書而著名,所以,他留存在世上的狂草少之又少。

而紀弱顏所在的這個朝代大體與盛唐時期很像,卻又不是一模一樣。但也延續了大唐開放彪悍的民風,所以在這種社會大環境的影響之下,紀弱顏才會放心大膽的生出和離,再嫁的念頭。因為,婦人和離再嫁,她早有耳聞。

所謂物以稀為貴,據說留存在現世的歐陽詢的狂草只有五副,而紀家卻持有一副。並且還將這麼珍貴的東西送給自己的女兒做嫁妝,可想而之,他們對于自己女兒的疼愛。更是因為有了這個依仗,紀弱顏才更加確定了要和離的想法。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不是嗎?

「黎媽媽交待了要送這個?」紀弱顏秀眉微蹙,她只听聞當朝太子是個不學無術,整日游手好閑的人。而且盛傳太子妃與太子卻也是物以類聚,這麼一對夫妻,又怎麼會喜歡這些舞文弄墨的東西?

蜜兒動了動眸子,笑道,「少女乃女乃怎麼忘了表少爺以前可是太子陪讀,這點小道消息怎麼可能打听不到?」

听了這話,紀弱顏才微微頷首,應了下來。太子妃生辰宴要送的禮物沈家自然會準備,不過紀弱顏要與太子妃親近,卻還是要留一手才是。

兩個人將一切都置辦妥帖之後,這才回了前院。蜜兒將紀弱顏明個兒要穿的衣物整理的出來,正準備放到燻香爐上過一過,卻不料听見了外面木廊上嘈雜的聲響。她皺眉將衣物放下,不滿的走了出去,呵斥道,「不知道少女乃女乃喜靜嗎,這麼吵吵嚷嚷的是作何?」

話還沒有說完,卻見茯苓被王婆子牽引著朝前院而來,蜜兒當即黑了臉,朝著芍藥張口便罵道,「芍藥,你個小蹄子沒長耳朵嗎?雪苑是什麼地方,什麼貓貓狗狗也都敢放進來?」

茯苓慣就是知道蜜兒的脾氣,她也不惱,仗著王婆子在前面擋著便拉開了嗓門,朝里屋喊,「姐姐,姐姐,茯苓來看你了。」

蜜兒一听這話,更是氣的漲紅了臉,「個沒臉皮的,還沒抬做姨娘呢,就叫姐姐了,真真個兒不要臉的。」

原本正煩惱著如何才能推掉明日宴會的紀弱顏,听見了茯苓的聲音,腦子里面像是突然有了主意一般。她彎了彎嘴角,拎起裙擺,便走了出去。

「是茯苓啊,小心動了胎氣,趕緊坐吧。」紀弱顏面上堆出熟悉的溫婉笑容,招呼著茯苓坐下之後,又吩咐蜜兒備茶。

蜜兒氣的七竅生煙,這個狐媚兒爬了姑爺的床,這會兒還掂著大肚子來雪苑,分明就是想把自家小姐給氣死。不過得了紀弱顏的吩咐,她又不好發作,只能生著悶氣將泡好的熱茶狠狠的砸在茯苓身側的小矮桌上。「喏,喝吧,小心別嗆死。」

茯苓眉角一抖,伸手撫上茶杯,只是笑著點頭,卻不敢真的飲。

紀弱顏瞧著她只覺得好笑,在雪苑弄掉她的孩子?她紀弱顏可還沒有蠢到這個地步,沒事惹得一身騷。

「听說姐姐今日身子不適?」茯苓端坐下,笑著問候。

紀弱顏美眸半眯,點頭應道,「是啊,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場,身子越發的疲乏了。」沉沉的嘆了一口氣,她蒼白的小臉上面盡是倦意。無力的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輕嘆道,「明個兒還有太子妃的生辰宴,只怕去了也是要丟沈家的顏面了。」說罷這話,她才扭頭望向了蜜兒,朝她使了個眼色。

一听紀弱顏主動將這個話提起,茯苓更是眉飛色舞起來,她連忙起身走到紀弱顏的一側,「姐姐身子不適,莫要太操勞。像參加太子妃生辰宴那般體力活,還是由妹妹……」

茯苓的話還沒有說完,蜜兒便冷著聲音打斷了,「茯苓啊,不是咱們主子不幫你,綠萼姐姐先前也來給少女乃女乃送了些補品,這會兒估模著是去夫人那邊了。」

一听蜜兒這話,茯苓當即就白了面色,她扭頭瞪了王婆子一眼,眼底盡是憤懣。接著便含糊的招呼了兩句,便領著王婆子急急忙忙的朝著雪苑外面跑了去。

望著她們離去的身影,紀弱顏嘴角勾了起來,「蜜兒,雖說你有時候沖動了些,不過還是挺知我心的。」

蜜兒莞爾一笑,扭頭對紀弱顏眨巴了雙眼,「這是自然,這種人就該給些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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