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怎麼了?快醒醒。哥,你怎麼了?」麒英一邊為李進擦汗,一邊說道。
只見,李進皺了皺眉頭,猛的睜開雙眼。
「這是哪里?」李進問道。
「我們借宿在賈姑娘家,哥,你不記得了嗎?」
「妹妹,你沒事吧?」
「呵呵,我能有什麼事,好好的睡著覺,你就開始叫嚷,手腳亂抓。」
李進大嘆了一口氣說︰「原來是一場噩夢。」
「噩夢?哥做了一個怎樣的噩夢?給我講講听听?」
「沒,沒什麼。噩夢有什麼好听的。也許是最近壓力太大,庸人自擾罷了。」
顯然,李進並沒有將這個可怕的故事講給麒英听。其一,他怕麒英性格沖動,會做出什麼傻事;其二,夢終究是夢,並不真實;又或是果有其事,也要自己一個人去暗查,不想讓妹妹有任何人身危險。
然而,麒英似乎看透哥哥的心思,急切地說︰「哥,你是在懷疑賈生吧?我當初就說過,這里面定有文章,你還不信。不過,在你睡熟之時,賈生確有來過。」
「她來過?她來作甚?」李進頓時表情嚴肅起來。
「哥,你那麼緊張干什麼?她來主要是問問我們是否還有其他需要。哦對了,她臨走的時候說她家祖上世代學醫,可以對我的傷患有所幫助,要我明早去她那里看看。」
「哦?她說她可以治愈你的病?」
「恩,是啊。」
「你沒騙我?」
「我騙你作甚!哥,還不相信我嗎?」
「那好吧,都四更天了,再休息一會兒,哥陪你一起去她那看看。」
「呵呵,哥,你看你,一天疑神疑鬼的。」
「唉,如今……我……,唉,萬事小心吧。」
李進的語言吞吐讓麒英倍感疑惑,哪里還睡的著呢。就這樣,沒過幾個時辰,天放大亮。
深秋進初冬之時,天氣格外晴朗,可是風確異常寒冷。兄妹兩個夜不能寐,早上起來精神狀態不佳。
「昨晚沒睡好嗎?」院中賈生與李進不期而遇。
「沒有,睡的不錯!」
賈生看著李進泛黑的眼眶笑了笑說︰「那真是太好了。我還擔心吾等照顧不周,公子睡不安穩呢。如今看來是我多慮了。」
「恩,那是必然。想賈府風景如此優雅,吾與家妹怎會睡不著呢?」
「公子過獎了。昨晚我去你等房間之時,你已睡下。我與英妹有言,今兒個要為她把脈問診。小女祖上學醫,略懂岐黃,可與王英妹妹治療傷患。」
「家妹身患奇病,果真有藥可醫?」
賈生又笑了笑說︰「當真。不過,我就是醫術再高明,也要容我看看再說呀。」
「哦,對,對!你看我光顧著說了。那一切就有勞姑娘了。姑娘請!」說罷李進俯身引路。
于是,賈生與李進一同來至客房之中。
此時,麒英正坐在梳妝台前梳理著頭發。雖然臉上刮痕依稀可見,但是絲毫掩蓋不住那動人的模樣。
「妹妹,快過來,賈姑娘為你把脈治病來了。」李進高興的說道。
「賈姑娘這麼早就來了!」麒英問道。
「恩,我先看看傷在何處,如若傷勢不重,待我定了方子,早飯後便可命管家抓幾劑藥服下看看,若有好轉再行調養。醫病宜早不宜遲。二位覺得意下如何?」
「一切單憑姑娘做主好了。」李進抱拳致謝。
「傷在哪里?」賈生問。
「傷在靠肩右臂處。」李進答。
「英姑娘可否讓在下看看患處?」賈生問道。
麒英看了一眼李進,頓時紅了臉,半天不作聲。
想那兄妹雖然朝夕相處,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古之有雲︰女子貞潔大于天。
賈生好像看出點端倪。于是,笑著對李進說︰「公子可否暫且回避?」
李進愣了一下,傻傻一笑,搔了搔頭︰「好,好,我就在門外等候,有事隨時喊我。」
李進走後,賈生關緊了門,走到桌旁坐了下來。
「姑娘可否伸出患臂讓小女觀下脈象。」
只見麒英月兌去衣衫,露出右臂患處,並將右手置于桌上。
賈生頓時表情嚴肅萬分,一邊把脈一邊目不轉楮的盯著麒英的右臂傷口。
那是一片雪白的肌膚,正所謂︰冰肌藏玉骨,衫領露酥胸。一時間,賈生像被點了穴道一樣一動不動。
「賈姑娘,賈姑娘。」
「啊,啊……讓姑娘見笑了。方才,我在判斷姑娘的病狀。」
「賈姑娘,我的病可否有藥可醫?」
「恩,區區小傷不足為患。不過,換了別人可就不好說了。如今遇見我,算你我二人有緣。一會,我將藥方給予管家,抓幾劑藥服下看看。姑娘意下如何?」
「姑娘如能治好我的病,可真是華佗在世矣。吾與家兄定會感激姑娘的救命之恩。」
「哪里的話,萍水相逢即是有緣。我怎可見死不救?天冷了,姑娘且把衣服穿好,以免像我一樣感染風寒。
說罷,賈生站起身來,小心呵護著為麒英披上了衣衫。
「姑娘暫且休息,待早飯過後,我命賈福將藥送來。」說完,賈生匆匆離去。
片刻,李進走了進來。
「妹妹,情況如何?」李進關切的問道。
「還是老樣子。不過,賈姑娘說有方可醫,飯後命人送藥過來。」
「哦,那只有盡人事听天命了。」李進嘆了一口氣說道。
「哥,我們幾時起身趕赴華山?」
「妹妹,賈姑娘說你的病有方可醫。我看,不如我們再待上幾日,待你傷好再走。如何?」
「我們麻煩人家不太好吧?再說,我總覺得這里的一切怪怪的,我們不如趁早離開。藥方之事,大可向賈姑娘討來自行醫治。畢竟是非之地不久留啊。」
話說李進何嘗不想離開!只是,麒英的右肩臂膀處中了閃靈的毒鏢,三到五天即會毒發;臉上被樹枝的刮傷亦有些發炎,如能治愈也是兩人之福啊。再說,李進對昨晚夢中所見所聞頗有質疑,為了一探究竟留下幾日又何妨。于是,他一臉嚴肅的說︰「吾意已決,留下治療便是,休得多言。」
麒英見哥哥如此執著,也就無奈的順了其意。
早飯過後,賈福果真端了一碗湯藥來至兄妹兩的房中。
「此藥為我家小姐親自所配,可做養血安神之功效。」賈福說道。
李進接過盛著湯藥的大碗,看了又看,半天沒說話。
麒英見哥哥愣在一旁,連忙接過話茬︰「感謝小姐一片美意,先放在桌上就好,待藥涼了我就服下。」
賈福仿佛明白兄妹倆的用意,笑著說道︰「兩位可是擔心藥里有毒?」
麒英連忙回絕︰「不,不,怎會呢,只是我怕湯藥太熱而已。」
賈福低頭瞄了一眼呆立的李進,那神情很是怪異。隨後便端起藥碗說道︰「吾家小姐早飯未食便去抓藥,爾等要是有所懷疑,可真是頗具小人之心矣。此藥含當歸、黨參、炒白術、茯苓、黃耆、炒酸棗仁、桂圓……,皆是補氣養血之藥材。二位若是怕藥里有毒,我先喝一口便是。說罷,賈福端起藥碗喝了一口。
片刻,賈福得意的說道︰「怎麼樣?我沒什麼事吧?」
「這……吾等慚愧。實在是世道崎嶇,身不由己啊。請先生勿怪才是。」李進連忙致歉。
「罷了罷了,小姐吩咐,請姑娘喝完藥務必臥床休息,切勿走動。我先告辭。」
「好,我記下了。請待我謝過賈姑娘。」李進抱拳相送。
賈福走後,麒英便喝了藥。
「哎呀,這藥真苦啊!」麒英緊閉雙眼撇著嘴說。
「說什麼呢,良藥苦口利于病。喝完快上床躺著去。」
「哼!」麒英撇了一眼李進,便乖乖的上了床。
此時的李進呆坐在桌旁,不知如何是好。雖說藥劑為真,不假。可是對于昨晚那個可怕的夢來說,如今想起,仍然心存余悸。話說賈生為壞人吧?又飯食不顧的救自家英妹,要說她是好人吧?從外表到行為又十分怪異。一時間,李進方寸大亂。
「哥,你去哪?」麒英起身問道。
「妹妹,你暫且歇息。天氣晴朗,我去院中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