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雨民著實吃了一驚,繚繞不去的迷霧都是從這玉淨瓶里散出,難道說那妖物藏在這瓶里不成,還是這玉淨瓶千年成精,恍惚中迷霧里好似有什麼東西隱身作勢,籠在煙霧中慢慢罩了過來。喬雨民心跳加速,禁不住大聲叫喚起來,只听得滿洞都是回音震蕩,余音中好像有什麼聲音在說話,突然黑霧中升起一只獨眼,黑黃相間,隨著霧氣逼了過來。
喬雨民吸一口冷氣,這獨眼鬼氣逼人,在空中飄忽不定,想來定非善類,眼見它越逼越近,顧不得身後毒蟲遍地,轉身便要跑,突的大叫一聲,原來那鬼眼不知什麼時候又跑到他面前,將去路攔個正著,黑瞳圓睜,直直目視自己。
喬雨民心中駭異之極,那鬼眼來去悠然,雖是瞳仁分明,卻瞧不出半分生氣,難道是千年的獨眼僵尸現形,要吸取活人精血。原來這傳說之中,以千年獨眼血尸最難對付,只因生前便有殘疾,受盡世人冷落,死後戾氣不息,但尺僵尸,皆有弱處,可以法對之,但這種獨眼血尸卻是極為凶殘,一遇生氣,不死不休。
喬雨民只覺全身血液倒流,前腳踏出半步即不敢伸也不敢縮回來,眼見那獨眼慢慢飄近,朦朧中好像一雙冰冷的枯手掐住了自己咽喉,呼吸慢慢困難起來,模糊中一絲細細聲線傳入耳中︰我在----瓶-------。聲音雖細,卻分明出自慕容誠,喬雨民心下一楞,難道他竟跑到了那瓶里去了,眼觀那玉淨瓶高不過數尺,便如普通人家里擺設花瓶一般大小,一個七尺高的大活人怎能進得去。慕容誠舉止古怪,先說那妖物已死,在鬼洞就要坍塌的片刻,仍要堅持下來,神情熱切,分明是在尋找什麼東西,只是不知為何非要拉自己下來,這洞里究竟隱藏了什麼大秘密,要讓他如此不顧性命,眼前這獨眼血尸,難道就是他口中所稱的妖物,當真如此,今日小命休矣。喬雨民心亂如麻,大喝一聲,手中刺血刃直擲了出去,只听金器破空,匕首直沒入獨眼之中,居然直直劃了過去,沒有聲響,也沒有鮮血四淺,仿佛沒入一個空洞所在,鬼眼在空中閃了一下,悠然沒了蹤影。
喬雨民只覺得脖頸處壓力頓消,但心口發痛,狐毒雖時都要發作,四周震顫不已,身形搖擺不定,鬼洞隨時都會坍塌,當務之急便是救出慕容誠先出了險地。強自穩定心神,仔細琢磨起那玉淨瓶來,不料這一瞧那看出了些門道,原來那東西玉非玉,石非石,不知是什麼物質,中寬上窄,形如玉瓶一般,泥土間隱然有根睫與地下相連,喬雨民雖不知何物,但見迷霧噴薄,卻明白地底妖物大有關連,只怕慕容誠便是被是被這「瓶子」吞了也未知。連續叫了幾聲,但那細絲般的聲音又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也听不到回答。喬雨民叫苦不迭,眼下危機四伏,腳下震顫越發厲害,石洞塌陷就在眼前,四周毒物受到刺激,紛紛鑽出泥層,濃霧中若隱若現的獨眼,便是只身逃命,只怕難走出這鬼洞,何況就是萬分僥幸出了去,三日後仍要受那萬箭穿心之苦。
沒奈何的打量四下,不然卻是嚇了一跳,原來頭頂上那只鬼眼又在迷霧中隱顯,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那鬼眼經了我一刀,居然沒破沒損,照樣的黑瞳圓瞪,喬雨民只覺得喉嚨發干,毛孔怒張,淌出的盡是虛冷汗珠,狂叫一聲,哪里還顧得什麼慕容誠、血毒,轉身便跑。不料腳下泥土一陣松動,忽然的冒出一只冰冷枯手攥緊自己右腳,立足不穩,叭嗒一聲撲倒在地,直摔得魂飛天外,心下暗叫不好,果然是深埋洞中的千年獨眼僵尸現形,惶急中雙腿發力,要把它掙月兌,不料鬼手掐得甚緊,一股大力扯來,便似要將喬雨民拖入地底一般,暗想以慕容誠身手,尚且不能幸免,若是被拖了下去,哪里能有命在,所謂情急拼命,也不知哪里來的勇力,發一聲狂喊,竟將那鬼手硬生生扯了出來,
只覺得腿上壓力稍輕,哪里還顧得許多,爬將起來要跑,不料左手無名指好像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火辣辣鑽心疼痛,四下里動靜大作,原來只這一會兒功夫,毒蟲都已聚攏過來,正是前無去路狗擋道,後有追兵鬼撓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