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胖子指的方向,只見幽暗的艙室東南角,陰郁的黑影之後,坐著一個人。
艙室內光線隨著外部閃爍不定,艙室內部光線也是忽明忽暗,光影的邊緣忽然出現了一張慘綠的臉,身體隱蔽在暗處,更顯得陰森鬼異。
兩人初進駕駛室時曾仔細查看每個角落,確定當時艙室之中都是空無一物的。
胖子忍耐不住,便要上前動手,喬雨民阻止他道此時對方人鬼未辨,敵我不分,冒然動手定然不妥。
光線極暗,兩人都無法看清對方表情,只覺得陰冷之處絲毫沒有一絲活人氣息,又似曾在哪里見過一般,但兩人搜腸刮肚,直把前七世見過之人都翻了個遍,都是無法按上記號。
兩人都猜測角落里的人是否就是鬼手,但胖子卻堅絕否定,因為他一進艙門看到的確是一只手,而不是一張臉,兩者相距太大,說什麼也不能看錯。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即便不是那只手,也肯定與機艙內的詭異事件有關,也懷疑對方是先藏在里面,畢竟可能有兩人不知道的機艙暗格,如今突然出現,卻不知道要做什麼。
那逼人森冷味道,卻似地底千年的僵尸,絕不是活人應有的氣息。
兩人都是一般的心思,如今困在這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鐵家伙上,好歹也抓住對方,先將事情原委搞清楚再說。
胖子抓住機會便要一棍敲過去,卻被悄悄拉住,原來喬雨民卻是多了個心眼,眼見對方來無影去無蹤,如今又敢現身在這狹小的艙室內窺視兩人,只怕是有恃無恐,兩人這一擊不出則已,一擊則要求必中,否則被對方走逃,只怕再難逮他。
為了達成這一戰略目的,必須使用聲東擊西方的策略,雖然是個笨法子卻總是屢用不爽。
胖子趁著空隙出其不意的躥到那鬼臉面前,一招泰山壓頂便要擊下,突然就楞住了,原來他走近了看得清楚,眼前哪有什麼鬼臉卻是一個鐵籠子,更讓吃驚的是鐵籠子外邊劃跡曳然,毀壞的鐵鎖孤獨的懸掛在箱外,不平的輕輕敲擊。不同的是鐵籠子已被翻轉,有明顯被轉動過的痕跡,流紋扭曲處在光線不清的地方隱隱看起來就像個鬼臉一般。
兩人對方一眼心下都是驚駭莫名,因為眼前正是兩人剛才月兌出的七竅靈籠,胖子為了以防萬一順手將鐵鎖砸壞,原本擺放在後艙室里,不知什麼時候悄悄的來到兩人的身後。
這鐵家伙全身熟銅所鑄,重量驚人,怕不下千斤,兩人剛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弄傷半點,不知是誰有如此本事可以搬動,難道是那只鬼手干的好事,但他是通過什麼方法將這個巨重無比的大家伙無聲無息的搬至兩人身後?將這只銅籠搬至此處又想做什麼?想來實在匪夷所思。
兩人對望一眼,分開左右兩路向銅籠包抄過去,都是一般心思,不論那對手是何用意,費盡周折把這千銅槨移動至此,必須是有深意,況且那七竅靈籠內外雙都可以操縱,正是躲避的好地方,說不定對手此便藏身于此。兩人都是一般性子,對方越是故弄虛玄,越是要跟你做對到底,到如今哪還管對手是究竟要做什麼,只好能破壞一把就好。
剛靠近卻听得籠子里發出輕微的異響。響動極輕,一般人根本听不出來,但胖子和喬雨民兩人久歷彈雨,靠的就是一份機警,在這種異常狀態之下,便是蚊子飛過,也逃不出二人耳目。
兩人配合默契,胖子作勢要掀開銅蓋,喬雨民舉起隨手拾起的鐵物準備暴擊,不料胖子奮力扯了數下籠蓋了竟是紋絲不動,又從里面反鎖了。
且說兩人發現籠子里有異常,決定打開一看,不料卻發現鐵籠子又被從里面反鎖了,大怒的胖子狠狠喘了兩腳,然後大聲道反正打不開咱就不費那力了,反正現在是萬里高空索性將這甚籠子放在機外,也做一回沒尾飛舵。
喬雨民心中明白大聲附合︰說到要放飛舵,首先便是選地形,太低不成太高不爽,這叫高不成低不就,濕不行干有損,其實最好的地方莫地于大海,你看那蔚藍色的海洋,浩渺無邊胸懷博大,一個飛舵下去還不是草原上一舵牛屎。
胖子搖頭道︰非也非也,這家伙看也有千斤之重,若是沉到海底只怕要學那瓶里的妖魔,看哪個漁夫這麼好運氣能撈上來。
一唱一合說了半天,不料籠子里依然毫無反應,兩人越說越是憤怒,認為這個世界居然有不怕自己恐嚇的人,決定付諸暴力。胖子听說要來真的了,忙不迭拿出剛在角落找到的管制工具,喬雨民告訴他,剛才在里面已經研究過這七竅靈籠的機關暗鎖,主要是內外相連,如今外鎖已毀,內外聯系皆斷,原來的方法已不可行,若要破解內套,可以試試以震動力激蕩開關。胖子點點頭道說你內行真不外相,要說這震蕩暴發力倒確是咱長項,說罷扭腰擺臂,長吸一口霸王金剛氣一棍劈了下去,冷不防旁邊一聲大喝︰且慢。
胖子被喬雨民一聲頓喝,凝聚全身之力哪里還收得住,急忙歪開虎口震向一旁,差點便要閃了虎腰。
喬雨民避開胖子憤怒不解的眼神,溫和的告訴他道,根據物理原因,要制造出最大攻擊效果,應該是共鳴原理產生的噪音,而眼下使用的工具明顯並不合手。胖子恍然大悟,忙道破鑼當用重錘這道理自己原來也是知道的,只是一時氣憤忘記罷了。
匆忙換了重型裝備的胖子猶疑的看了一眼喬雨民,眼見再變數,這才憋著一口氣狠砸了下去,只听嗡嗡之聲不震耳欲聾,外邊尚且如此,留在籠里的只怕夠嗆。
兩人捂著耳朵停了一會,待回音漸停胖子往手心里吐口唾沫,舞動重錘便要再來一下,卻听得身後忽然響起一陣撕人心肺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