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的燈光越來越暗了,似乎遠遠沒有那年自己與琉璃攜手踏進來的時候明亮。
懷里那裝著琉璃骨灰的盒龕仿佛殘留著琉璃的溫度,用力的抱緊,再抱緊……
可是心還是很冷,冷的全身不停的顫抖。顫巍巍的伸出手,將周圍的被子攏到自己身邊,帝王的臉在燈光里憔悴異常。
「汪平……」喚著在外面守候的內侍,幾日沒有吃東西的他臉色蒼白如紙,微弱的聲音里帶著空洞的風,「該……上朝了麼?」
汪公公在外面守候著,听見鳳君臨的問話,趕忙推門而入,低著頭輕聲︰「稟皇上,還有一個時辰。」
「更衣罷,夜太黑了,朕睡不著。」
帝王面無血色的起身來,搖搖晃晃的將懷里的盒龕放進室內的暗格里,精神恍惚的轉過了身來。
「是。」
汪公公見他雖然眼神渙散,但意識卻很清晰,立刻應聲將龍袍取來,為鳳君臨更衣。
「朕沒有上朝的這幾日,朝中可有什麼事發生麼?」
天漸漸的亮了……
明黃色的錦袍依舊耀眼,鳳君臨啜了一口剛剛奉上的茶。
「稟皇上,奴才前幾日听柳太傅說,晟海笙將軍不知什麼緣故,集結了十萬大軍圍在洛陽城外,似有叛亂之勢。」
風肆虐的刮著,冬日的夜寒冷異常,當風呼嘯吹過,像是誰在隱隱的哭泣。
「他……?」听著王平的話,他緊緊的蹙眉,似乎在思索什麼,「琉璃的事,可有人傳告給他?」
「沒有。」
汪平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低頭應聲道。
「那他所為何事?」
對著冰冷的手掌哈口氣,鳳君臨蹙著的眉卻始終沒有舒展開——「今早召他入宮,朕好好問問他。」
這個與琉璃有著神秘關系的男子,有時候感覺很親近,有時候卻感覺很遙遠。總是覺得,如果沒有琉璃那根線,他們永遠不會有交集。甚至,琉璃為他向他討了一塊免死金牌。
她一直在默默的保護這個看似與她毫無關系的男子,她一直默默的看著他流淚,她將他推到了能保護自己的位置,她將她和夜汐的鳳凰樓也一手交付給了他,她甚至有時候會對自己說,她想念那個叫晟海笙的人。
琉璃,你與夜汐,我不再追究了。可是你與他之間……
你到底瞞了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