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如玉女兒的名,原該由展狂親取,不過,因傲人之名,是展家所出。這一次雪兒生產堅辛,展狂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知曉女人生育,是件多麼偉大的事情。心中,對余如儀的怨,似乎,又淡了些。
他將女兒的一切,全都歸功于雪兒。
雪兒亦不推月兌,不需多想,便月兌口開出,「我希望她們天真無邪,開心無慮,夫君,她們的名字就叫無邪和無慮好嗎?」。
「好」。
展狂應允,沒有任何意見。
展無邪,展無慮,一雙晶寶剔透的美麗小人兒,成了展家的新希望,大家伙,都圍著一雙一人前前後後的打傳。
傲人更是很干脆的從兩個妹妹出生的那天請就自動放了夫子一個月的假,也向夜魂請了一個月的假,這一個月,他要好好的陪陪妹妹。因為,他知道,娘生完孩子之後,還要「坐月子」就是躺在床上好好修養。
生小孩很費力氣,娘花了好大的力氣,必須要一個月時間才能補得回來呢。
他是小孩,而且,爹會一直陪在娘的身邊。
他只有在妹妹面前不算是小孩子,他是哥哥,就算他還不能照顧妹妹,至少可以陪著妹妹。小小的個兒,到處都是軟軟小小的,好可愛哦。
呃——
其實他自己也沒有大到哪里去。
所幸,這段時間,展狂也沒有功夫去管他。
一雙無憂無慮的孩子,也確實是無憂無慮,只有肚子餓的時候才會一個勁兒的哭,至于其他時候,哪怕是尿濕了衣也不會哭半聲出來的。
一個月滿,雪兒正式被批準下床。
不過,展狂對她還是小心亦亦極了,他看著她生下孩子——那個時候,她的疼痛哭喊,早就勝過了一切。
任誰,也不能將他拉開。
加之,之前,余如儀有提到,雪兒的肚子比一般人還要大的多,他就在那里胡思亂想,總想著,會不會出意外。
他是絕對不允許任何意外出現的。
于是,展狂抱著雪兒,夫妻同意,第一個,順產——那時,展狂已經全身僵硬,進入石化,他萬萬沒有想到,女人生孩子,是這麼可怕的一件事,像是硬生生的要將她撕裂。原以為,一個順產下來,便可以安下心了。
誰知道,雪兒再度喊肚子痛,然後,產婆很干脆的宣布,雪兒的肚子里還有一個時,展狂差點抓起那個蒙古大夫用力的搖。
為什麼十個月來,他看了又看,就是沒有看出雪兒的肚子里有兩個孩子。
兩個啊。老天——她原就那麼嬌小,弱不輕風的仿佛隨時會被吹走,結果,她小小的身子,之所以會被撐得大大的,一切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她的肚子里,有兩個孩子。
他寧願代她承受那份痛。
往後,他再也不讓她承受這種痛苦。
有兒,有女,夠了。
她已盡為人妻的責任,往後,她只要專門的為人母,不要想著再生就可以了。
展狂暗暗發過誓的。
不過——男人通常不善于控制自己的**,什麼時候會失控,沒有人會知道。于是,他想了一個一勞永遠逸的法子。
有一種藥,連續服食一個月,便能永遠的絕育,不會再懷孕。
不過,這種藥,有陰陽之分,男人食,女人食,男人不孕和女人不孕是不同的。
這,可是說是一種邪藥,一般的藥鋪是沒有得賣的。
展狂讓夜魂出外尋找。
這事,秘密進行著。
沒有人知情。
展家上下,還沉溺于喜得雙生女的喜悅之中。
不久——
夜魂便找回這種藥。
「爺,請三思」。
「我已經決定」。
意即,他一旦決定,便不會有更改的可能,一切已成定局。
夜魂一成不變的臉上,浮現不苟同之色,「夫人知道會傷心」。
「她不會知道」。聲音驀然加重,不需要交代,夜魂便清楚主子的意思。他也別想多嘴。
「這藥,傷身」。
「傷不了我」。
主子的意志堅定,讓夜魂無話可說。主子已經愛夫人愛入了骨,愛到不惜傷害自己,只是為了不讓夫人再受苦。
夜魂不贊同展狂的做法。
他相信,夫人也一定不會贊同的。「爺,要是夫人還想再生,你打算如何」。他提出這個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展狂的動作微微一頓。
「一子二女已經夠了」。
「夫人或許不這麼認為,爺,女人通常都希望多子多孫」。
「她不是一般的女人」。是他的妻。
「那也是女人」。夜魂並不認為有什麼不同。「而且,爺和夫人相愛,產下的必定是你們愛的結晶,如若有一天,夫人知道她再也無法生下爺的愛情結晶,夫人必定難過異常」。不用猜也知道。
女人,通常是多愁善感。
夫人也不例外。
「……」。
「如果爺真的一意孤行,屬下認為,還是先征詢一下夫人的意見,以免以後造成無可挽回的結果」。
「……」。
「或許,由屬下代為詢問」。
「夠了」。大手一握,砰的一聲,展狂面前的桌,應聲而裂,他咬緊牙關,狠瞪著夜魂,怪他的不識相,如果他不提起來,也就沒有這些方便的困擾,他可以直接無視,一旦夜魂提起,他便無法理直氣壯的當作什麼問題都沒有。「你可以下去了」。
「是」。
夜魂退下。
該做的他已經做了,他也看得出,主子已經有些遲凝。接下來,他會時不時的在夫人耳邊「暗示」
夜魂的暗示,還沒有到雪兒的跟前,反倒是讓余如儀先一步的知曉了。
她大罵了展狂一通。
罵詞無外乎是他不孝之類的。
不過——
展家人實在是不能要求展狂以教侍左右,因為,展家的老一輩,早就失去了這個資格。不過,余如儀可管不了這麼許多。
「他怎麼這麼傻」。
確實很傻。
這一點,夜魂無條件的認同。
「不行,我要去找雪兒談談,現在,只有雪兒才可以制止狂兒做傻事」。
沒錯。
夜魂正有此意。
那種藥草,著實傷身,一個月可以斷育,斷得干干淨淨,往後,想要恢復都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哪怕是華駝在世。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無可挽回
「什,什麼?」。雪兒手中的白玉杯,應聲而落,她顧不得這麼多,只是怔怔的盯著余如儀焦急的臉看著。她剛剛是不是听錯了,其實,婆婆剛剛什麼也沒有說才是,婆婆只是來找她喝茶聊天的,才不是來告訴她這種讓人氣得吐血的消息的。
「娘——」。
余如儀沒有出聲,只是點頭。
「娘——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苦澀的再度開了口,此時此刻,雪兒好想沒有形像的大吼大叫一番。
那個笨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
他可以寵她,愛她,但是,怎麼可以寵得愛得這麼過份,過份到,讓她好想痛苦一場,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過份——
「雪兒,你千萬不要激動,現在還有挽回的可能啊」。
雪兒搖頭。
「不值得,不值得——」。她只會說這三個字,一直說,一直說,一直重復著,說得余如儀都暗暗心驚了。
忍不住為雪兒捏了一把汗,她這是怎麼了,剛剛還是好好的,怎麼一下子,——不是被她說的消息,給嚇傻了吧。
那可真是罪過啊。
「雪兒,你沒事吧?別嚇娘啊——」。
「娘,我沒事」。雪兒搖頭,不再一直重復著念那三個字了,她抬頭,滿眼的淚,「娘,雪兒一點都不值得夫君那麼做,對他,我什麼也沒有做過,我只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女人,怎麼能夠讓他如此為我」。
她是心虛啊。
「他為我做的,比我為他做的不知道多了多少——」。哭。
「雪兒,你別這樣,咱們先解決狂兒的問題要緊啊」。余如儀差點也跟著哭起來了。她也不知道兒子可以痴情至此。
是了——
人說,無情的人,只有兩種,一種是無情到連血都是冷的,一生一世,不懂愛人,連自己都不會愛,他們活著,是麻木不仁的。
而另一種,是無情的盡頭,卻是至情之人。
他可以是世間最無情的人,卻也可以是世間最痴情的人,關健就在于,那個對讓他痴情的人會出現在他的生命里,否則,他只會成為第一種無情的人。
狂兒遇到了雪兒,他有了可以痴情的人,才沒有變成第一種人。
何其有幸。
其實,雪兒根本就不需要做什麼。
她做的,已經夠多了。
只要敲開狂兒的心,狂兒便會對她死心蹋地。
「嗯,我馬上就去見他」。
「好好好,千萬別激動哦」。余如儀不忘交代,「狂兒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千萬不要使臉色給他看」。自己的兒子嘛,總是護著點。
雪兒點頭,不會的,不會的——
她怎麼會使臉色給他看呢。
永遠都不會的!
展狂在陪著一雙女兒,面對兒子與女兒,他的態度可是反差的相當的大,對傲人,該凶的時候,他可是比誰都凶。
對女兒——
呃,雖然二個月都不到,不過,他的疼寵,盡在眼底。
「爹——妹妹在笑」。兩個都在笑。
「嗯」。
父子兩個已經坐在這兒觀察了老半天了,正因為他們都有事情要做,雪兒才有機會跟余如儀單獨談談。
「無憂,無慮,我是哥哥哦,他是爹爹哦」。傲人每天一次的介紹自己,今天有父親大人在場,他也不忘一起介紹。
不過,兩個小丫頭,還這麼小,哪里記得住人。
所以,傲人很再接再厲的見一次就介紹一次,他相信,總有一天,妹妹們會記住他的,而且,是第一個就記住哥哥哦。
等她們會說話,他會教她們怎麼說「哥哥」,當然,還有「娘」,「爹」和「女乃女乃」還有好多好多人,不過,他要先教「哥哥」。
「爹,你都不抱妹妹嗎?」。傲人很奇怪的看著身邊大男人的酷臉,每一次,爹見到妹妹們,是會跟以前不一樣一點點了,不過,爹也只是在一旁看著,就這樣看著哪夠。他才六歲了,抱得動妹妹了。
爹為什麼都不抱。
展狂眼一撇,看了兒子一眼。
「她們還小」。他沒有多做解釋。
傲人就更不解了。
「就是因為她們小小的才好可愛啊,只會笑,都不會說話,蓉姨說了,要是妹妹們長大了,就會跟我們頂嘴呢,所以,她們還是這個樣子最可愛了」。因為以後可愛的樣子,他沒有看到嘛,也無法想像了。
所以,珍惜現在很重要。
「爹,你抱抱她們嘛,軟軟小小的很好抱哦」。
「不了」。為人爹的酷酷的推拒。
「抱抱嘛,傲人好小的時候,都沒有爹」。小家伙很可憐兮兮的噘起小嘴,好似抱怨的道,「妹妹們比傲人幸福,可是,爹還是不抱她們,那她們不是跟傲人一樣可憐嗎?」。
該死——
展狂忍不住低咒一聲。
這家伙到底是跟誰學的,他展狂的兒子怎麼小小年紀就跟只狐狸一樣。
「閉嘴」。他吼。
「嗚嗚——」。他哭。
傲人對哭可是很有一套的,他知道,大人最吃這一套了,爹愛不愛吃,他不知道,不過,先哭先好。「爹都不疼傲人,也不疼妹妹,傲人要告訴娘」。
死穴——
展狂繃得一張臉,活像有人欠了他好幾萬兩黃金似的。
「閉嘴」。
「爹都不抱——」。
「我抱」。
惡狠狠的語氣,活似跟某人有仇。
他盡被個小家伙吃得死死!
他和他娘,是天生下來克他的嗎?
展狂狠狠的低咒著,拉下來還有兩個小的,他可以預見,下半輩子的日子,不會過得太輕松.
隨隨便便一個小鬼就可以威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