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還是開開心心的被送走了,雖然不是展狂收的,不過,夜魂收下也一樣,反正,在皇帝的眼中,他們都是一伙的。
呃——
他們都是一家的。
夜魂能在展狂身邊呆上那麼多年力,自然是不容小闕的。
這下子,他倒是安心不少。
相較于皇帝老爺子的放心,雪兒可是非常的擔心。唉,在她的眼里,夜魂是比展狂還我行我素,若不是跟展狂相處多年,他是誰的話也不會听的。就連已經認了親的父母亦是相同的。這會,他倒是好說話的很。
甚至于,展狂還沒有開口,他就主動的接下這塊令牌,這可不是接一塊小小的牌子那麼簡單,這塊牌子的背後,可是扛不完的責任呢。
奈何,展狂的模樣,與夜魂無易,兩人都無所謂的樣子。
「接下這個牌子真的好嗎?」。
「……」。
「……」。立在雪兒面前的赫然是兩尊還沒有成仙的木頭,還不知道怎麼開口說話。「夜魂,千萬不要勉強自己,皇帝老爺子雖然喜怒無常,可是,我們不接的話,他也不能勉強啊」。強扭的瓜,哪有甜的道理。
「他已經接下了」。展狂冷著一張臉,他可不希望妻子太過擔心其他的事情。她的眼中,只能有他,她能擔心的事,只能是他的。
「是的,夫人,夜魂即已接下這令牌,自會處會,夫人不必擔心」。夜魂的眼,連眨都沒有眨一下。
這下,雪兒不得不相信,這事情,夜魂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看在眼里。
他們倆個大男人都一個樣。
好吧,她承認自己是個小心眼兒的小女人,有一點事情,心里就堵得慌,深怕有什麼不妥之處,到時候,遭來更大的麻煩。
「也好」。他們都不在意了,她還在意個什麼勁,「夜魂接下這個牌子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相反,好處還真不少呢,只要到處去逛一逛,看一看,情察情察民情,到時候,要是有個什麼貪官污吏的話,連朝廷都不用上報,直接抄了家,家里的家產,一律充公,補貼百姓,這樣下來做的好事還真不少呢,啊——」。突地,雪兒想到,「夜魂,你是不是就是因為想要這麼做,才會毫不猶豫的接下那個牌子?」。
為哪個?
做善事?
這輩子休想他心存善念。冷然輕哼一聲,微不可聞,雪兒自然沒有听到,不過,展狂听到了,投來一記警告的眼神,夜魂吞下即將出口的話意。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這里哩吧嗦的了,夜魂,辛苦你了哦」。
「不辛苦」。冷冷硬硬的三個字,怎麼听來,怎麼別扭。
「你先回去吧」。
展狂趕人。
夜魂應是,轉身離開。
屋內,恢復平靜,夜,已深,今天發生的一切,到此刻,已經告一段落,雪兒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亂沒氣質的往床上一倒。
啊——
真是太舒服了。
今天一整天,她全身上下都繃得緊緊的,不敢有片刻的松慎,就怕皇上老爺子要是再萬一有什麼不順眼的話,就拿他們來開刀。
平平靜靜的日子才是福,他們可不想再來點什麼熱鬧的了。
「啊——」。記得自己躺著舒服,倒是忘了在外頭忙了一整天的男人,雪兒上前,「夫君,累了吧,早點休息」。小手,開始忙碌起來,為他解下外衫。「外頭的生意還順利嗎?千萬不要太勉強好嗎?」。
大手,握著小手。
「不勉強」。只要是為了她,任何事情,之于他,都不會是勉強。
「都怪我,如果我可以自私一點,不那麼自以為是的善良就好了,也不至于讓夫君你和他們都這麼辛苦,而我,只會躲在家里,過安份的日子,真的,有時候我真的好討厭這樣的自己」。
顯得相當的無用。
「不準你這麼說」。他的臉上,表情一凶。
雪兒噘起小嘴。
「人家根本就沒有亂說嘛,人家說的都是實話,好吧,人生來總是有自己的用處,大不了,從明天開始,我很用力,很用力的發揮自己的用力就可以了,夫君,現在,咱們不說這個話,你好好的休息好不好?」。小手,撫上他的臉,「瞧你,臉上都有疲意了」。
「無妨」。
這一點,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我會心疼」。
「……」。
「好了,睡吧」,雪兒服待展狂褪下衣衫,上了床,躺下,她依在他的身邊,輕拍著他的胸口,像是安撫無憂和無慮睡覺一般,「今天,都累了」。
片刻,展狂未睡,倒是雪兒,先閉上了眼,睡意襲來,讓她不再清醒。
漸漸的,沉入夢鄉。
展狂未睡,側首低頭,看著她熟睡的小臉。
她怎會沒用。
黑眸中,盈滿濃濃的柔情,這是,只有面對雪兒的時候才會有的,如果不是她,就不會有現在的他。
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怎麼可以說自己沒用呢。他的手臂,輕巧的將她,擁得更緊一些,更加的貼緊在他的懷抱之中。
可以清晰的听到她的心跳,感受她的體溫與呼吸。
滿足的輕呼一口氣,展狂才閉上眼,心安,讓他快速的沉入夢鄉
「你說什麼?」。雪兒瞪大了眼,很用力,很用力,而且——呃,說客氣是一點是不敢置信的瞪得賴以農,說不客氣一點,是狠狠的瞪向賴以農,仿佛,他剛才說了什麼過份的直接可以讓人砍掉的大事。
「夫人,你不要激動」。賴以農額上都開始冒汗了,他也不想的好不好,可是——沒有辦法嘛。
他是男人,心里所想,自然要說出來,不能藏在心底一輩子,否則的話,到時候,就什麼機會都沒有了。
他是奸商,商家最在意的就是商機。
抓住了商機,就等于抓住了銀子。
「我沒有激動」。雪兒用力的閉了一下眼,沒有,沒有,她真的沒有很激動,充其量,只不過是太驚訝而已,再說,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是不是她真的太忽視自邊的人了,所以,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一點都不知情。不過——好吧,「以農,不是我愛說,你這樣光說說,我是沒有那麼容易就松口的」。想要立蓉,賴以農盡然想娶立蓉回家。
原本忙碌的生活,已經讓她覺得過份的充實了。
沒有想到,賴以農盡好心的想要找些事情來讓他們不再無聊。為什麼她從來都沒有听立蓉說過。
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她不在展家的時候?
也就只有這個可能了吧。
「這個我自然知道」。賴以農苦笑,他是比誰都清楚了,他甚至清楚的很,得到雪兒的同意,其實並不難,得到立蓉的同意,才是最難的。那女人,一旦悍起來,男人都不被看在眼里。
「那麼,立蓉的意思呢?」。
「我還沒有跟她說」。
呃?
雪兒傻瓜,不相信這是賴以農會有的行為,他都來告訴她了,怎麼沒有跟立蓉去說,當事人的意見最重要不是嗎?
就算他現在來找上了她,她也是尊從立蓉的意見。
沒錯,現在立蓉的年紀確實不小了,也該找個婆家,只不過,這麼些年來,一直在物色,立蓉沒有多積極,她總是說著,只要展家不嫌她,她不嫌她,那麼,她就一輩子在展家當個丫頭也心甘。
她自然不會嫌立蓉。
展家也不會。
「你不是在開玩笑的」。
「我很認真」。
「那麼,我很同情的告訴你,立蓉那一關你是絕對不好過的,而且,你在家里不是已經有三妻四妾了嗎?不要以為立蓉在展家是以丫環自居,你就看不起她,那我可不依,立蓉就是我的姐姐,我不會讓她受任何的委屈」。說出口,雪兒越想越有可能。
賴家富可敵國,他在賴家已經有三妻四妾了,現在,卻想要立蓉。
那麼,立蓉過去,是以什麼身份自居?
那不是讓立蓉為難嗎?
「夫人,那些都是我爹娘為我找回家的女人,不是我自己鐘意的」。賴以農開口,卻有些氣弱。
這一點,他是無論如何也硬不起氣來的。
沒錯了,他家里是有好幾個女人擺在那里,不過,他與她們沒有什麼感情,現在,他心里,只裝得下立蓉。
那個明明無依,卻堅強得一蹋糊涂的女人。
他從來沒有見過立蓉那樣的女人,在他的身邊,多的是溫柔秀氣,美麗大方的大家小姐。
也有甜美可人的小家碧玉,就是從來沒有立蓉那一款。心里有什麼話,也不管對方是誰,直接出口就是。
對方沒有受傷,那是福氣,要是萬一不小心中了嚴重的內傷,那也是自找的,怪不得誰。
剛開始,他是被氣得死去活來。
有很長一段時間,他是討厭她的,至少,當時,他是這麼認為的,事實不然,有一天,他發現,自己的眼里,心里,只剩下一個女人的樣子。
盡是立蓉那女人,那時候,他真想狠狠的打自己一頓。
「這種事情,我做不了主,得由你自己和立蓉慢慢商談,只要取得立蓉的同意,我這邊,從來就不是問題」。看得也賴以農滿心愁苦,向來是天子驕子的他,在女人的面前是同樣吃得開,這種情況,大概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踫到吧。
立蓉向來吃軟不吃硬。
結果,他偏偏是最硬的那一環。
「我也想過,只是,我怕在她面前一提,她不當場把我踢飛了才怪」。
「那你就讓她踢啊,總有一天,她會踢不下腳的,那個時候,你就成功了」。
呃?
真的有這麼簡單,賴以農不信的挑眉。
「事情真的有這麼容易?」。
「當然不可能就這麼容易,立蓉的性子,你也知道的,倔的很,如果你真的要這麼做,可得有心里準備,她絕對不會只踢一次兩次的」。
「啊——」
「你這渾蛋,你這白痴,你這個無賴,去死——」。若大的聲音,響徹展家上空,下一刻,一聲慘叫,再加上一聲落地聲,砰的一聲,好不驚心。
展家上下,皆是會心一笑。
誰也沒有試圖上前插上一腳。
听說,賴家的當家,在立蓉姑娘面前,吃足了苦頭呢。
平時兩個人就是誰也容不下誰的。
最近,倒是更變本加厲的很。
「怎麼回事?」。展狂中途回家,只想進水園,好好守著愛妻,沒想到,剛踏入府中,就听到如此慘叫,如墨的濃眉皺起。
「回堡主」。李叔努力的止住笑,「是立蓉姑娘和賴大爺,大概是賴大爺又惹上立蓉姑娘了」。
「告訴他們,別讓我听到第二次,否則的話——」。余下的話,盡隱,不用他說,听的人都知道,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是」。李叔神色一整。
堡主盡然開了口,以後,他可得注意了,要是萬一引來堡主一個不爽,呃—呃,雖然有夫人護駕,不過,還是不要冒冒然的試圖引起堡主的火花要緊。
「夫人呢?」。展狂邊走邊問。
李叔身後跟隨。
「夫人和兩位小小姐在老夫人的佛堂里」。
佛堂?
不在水園。
展狂皺眉。
「需要請夫人回水園嗎?」。早就已經很快察言觀色的李叔問道。
「不用,我去佛堂」。
「是」。
展狂轉了方向,腳抬走,才邁出兩步,又轉身,看向夜魂。
「去找賴以農,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那麼閑」。
「是」。夜魂應是。
看來,賴以農的好日子,大概快要到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