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如儀還是被留了下來。
季雪和傲人一個勁兒的留她,就算展狂不同意,只要他沒有開口,就算是沒有拒絕,沒有拒絕等同于同意。
季雪讓李叔去找人來將其中一個院落改建成為佛堂,往後,余如儀就可以住進佛堂,清心禮佛,偶爾想享天倫之樂,可以步出佛堂,或者,他們去看望她,天天去向她請安都沒有問題。
余如儀只是含淚。
夜——
季雪帶著傲人將余如儀送進了房里,才回到水園,展狂正坐在桌前紋風不動的,如同一尊木頭人一般,不知道他是在做什麼,緊閉的雙眸,看不出絲毫跡像。
「娘——爹他在做什麼?」。明亮的眼兒,是滿滿的不解,「他坐著睡著了嗎?」。奇怪哦,坐著睡會比較舒服嗎?
有軟軟的床,爹為什麼不去睡呢。
小小的腦袋瓜,著實想不通。
「乖」。季雪輕噓一聲,「你爹有事,咱們不吵他哦,娘和傲人先睡好不好?」。
「哦」。
季雪放輕動作,替兒子除下外衫,月兌去鞋襪,躺上床,她自己也輕手輕腳的準備妥當上了床,正待睡下,桌前仿佛入了定的男人終于有了反應,睜開一雙黑眸,高挺的身軀立了起來,轉身,直直的走到床邊,而後,什麼也不做,定定的看著季雪。
心中一聲輕嘆,季雪認命的起身。
他是大爺,她是個小女子,所以,她這個為人妻的理所當然的要侍伺他這個丈夫,就連褪衣這種事,也要她來做。
真不知道她不在的之前,他是讓誰來做的。
夜魂?
難以想像。
季雪自動睡到最里頭,中間的傲人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兒直看著爹和娘,一邊是爹,一邊是娘,好好哦。
展狂睡在最外頭,他什麼動作也沒有,不過小家伙自動攀了上去,一手抱著娘,一手抱著爹,稚女敕可愛的小臉上是滿滿的笑意。
「爹娘,傲人要睡了哦」
一連好幾天,都沒有等到余如儀的消息,也找不到她的人,不止展中業著急,無極堡里的上上下下都著急。
只要展狂他娘出面,什麼事情都可以擺平的不是嗎?
這個世上,大概也只有余如儀可以鎮得住展狂了,之前讓他娶妻,他也娶了,這種事情,他們可不認為是夜魔展狂會妥協的。
「派人去找她吧」。
「怎麼找?」。展家老二雙手一攤,「找他娘嗎?如果有用的話,也不需要找了,這一次,怕是他也鐵了心,就算是他娘出面,也濟不了事」。
之前,冷血的展狂已經把大哥趕出展家了。
對于一個不是展家的人,展狂這麼做也確實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們還能說什麼,不要被牽連其中就是萬幸了。
「我擔心,要是他娘的話沒有讓他听進去,我們要是再萬一開口,就是火上加油,到時候,大家都沒有好日子過」。就算是親兄弟,他們也不可能不顧自身安危,去為大哥討回一個公道。
說來,大哥也真夠蠢的。
余如儀回來的時間一拖再拖,倒是讓無極堡內的上上下下沉不住氣了,深怕展狂會有什麼動作。
危害到他們的自身利益。
這些日子,展狂都不曾回過無極堡,听說一直都呆在西郊的別莊里,沒有他的召喚,他們是不可以冒冒然的往別莊里闖的。
「大伯,算了吧,大哥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不會認你是不是展家人的」。再說,他已經不是了。展狂第二個弟弟展厲不以為然的道,才斷了只手而已,又不是斷了條命,現在乖點還能挽回些什麼。
不然的話,後果可是會更加的嚴重萬倍。
「是啊,大伯,忍一時之氣,對誰都好」。展妍嬌氣的道。
展中業听在耳里,憋在心里。
他們的話,他豈有听不懂之禮,他展中業雖然不是俊才,卻也不是白痴,這幫人,明著是親人,一旦有事,縮得比誰都快。
現在,一個個都開始明誓保身了。
哼——
這口氣,他說什麼也咽不下去,展狂憑什麼讓他這麼難過?
憑什麼?
他還是小輩。
「好啊——」。眯了眼,尖了聲,展中業用還完整的那一只手將在場的展家人指了個遍,「我還真是天真的可以,指望你們這群人幫我討回公道,要是你們真的有義氣,真的顧及家人,當初也不會參與其中」。至于是何事參與其中,大家不言而明。
「大哥,話可不能這麼說——」。展家三姑抗議。
「我就這麼說怎麼了?現在是我,接下去的那一個指不定就輪到你了,別自以為自己比我清高,哼,個個都是同一條船上的烏鴉,還能有白的不成」。
眾人啞口。
這句話倒是一點都沒有錯。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呢——
仍是無計可施,他們是斗不過展狂的,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和狠心的程度加上他一身不知道從哪里學來的武功,還真的隨時可以要人的命。
只要一惹到他不高興——想想,就冷汗直冒。
「我不會讓他好過的,就算拼了這條老命,我也會讓展狂嘗嘗展中業不是好欺的」。被氣得失去了理智的展中業撂下狠話,咬著牙,像是要硬生生的咬下展狂滿身的肉一般的氣氛。
「你想怎麼做?」有人心驚問道。
展中業的眼中,滿啟殘忍怒意。
「他是忘了當初火燒之痛」。倒是讓他嘗到了斷手之痛,「我這個做大伯的怎能不提醒他一下,這一次,我會讓他好好的嘗嘗切膚之痛」。痛不欲生。
陰森森的笑,逸出展中業之口,陣陣陰風,襲來,詭異,冰寒.
讓人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