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的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白淨的小臉,已近無血色,一雙小手,早已扭成一團,似首,再稍用些力,這雙小手,便會應聲而斷。
嘶啞的聲音,早已哭不出來。
「雪兒,不要哭了」。立蓉也落淚,「我們再找找,說不定傲人只是貪玩而已,他就在附近,別哭好不好」。
今天一大早,眼見天氣不錯,季雪便帶著傲人如同以往一般的上街走走,買些小東西讓傲人玩玩。
小家伙也有興趣偶爾逛逛街,張著大大的眼兒,看著有些不曾見過的東西。
那光芒,季雪不想再也看不見。
所以,她縱容著傲人,只要過幾天,她就會帶著傲人出來走走,去看看有些連她也不識得的東西。
她一路牽著傲人的小手,剛剛,只是和立蓉停下來看一樣東西,看看是否適合送給婆婆,結果,才一眨眼的工夫,她牽在手里的小人兒便不見了蹤影。
能找的地方,她都已經找過了,沒有傲人,都沒有。
「都是我不好」。沙啞的聲,充滿了自責,「如果我有好好拉著他,沒有輕易的放開手,傲人不會不見」。他不是不懂事的孩子,現在,他懂事,乖巧了,就算真的貪玩也會跟她說一聲的,他知道她會擔心。
傲人一直都好乖的。
「雪兒,別自責」。立蓉不忍,「我們現在立刻回去,把這件事情告訴堡主,讓堡主派人去找」相信比她們兩個人找更有效果。
無極堡的人,誰敢動?
如果傲人不是了路,一定是被人帶走了,膽敢與無極堡做對的,大概也只有展大堡主自己知道。
不需要立蓉帶著季雪回到別莊,她們倆個在大街上四處找人,早就有人將消息傳回別莊了,李叔匆匆趕到。
「夫人,怎麼回事?」。
「傲人不見了」。看到李叔,這個親切的長輩,季雪再度落下了淚,「我是個失職的娘親」。
「夫人,你千萬不要這麼說,要是讓小少爺知道,他會傷心的」。李叔制止,天底下,如果個個娘親都能有夫人這般好,大概也沒有人會站出來怨什麼。「我已經讓人去通知夜魂了,相信不久,堡主就會到的」。今兒個,堡主不在別莊,夫人才帶著傲人少爺出來走動。
李叔話落,夜魂和展狂的身影便已經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他不見了?」。一雙黑眸,深沉的看著季雪。
「是,傲人不見了,我才一會沒有看到他,只是一小會,他就從我的手里消失了」。季雪用力的吞回淚水,「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找到他」。傲人是她賴以活下去的動力,沒有了傲人,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足夠的力量站起來。
她更怕,更怕傲人被莫名其妙的人抓走了,受到不該受的傷害,有他小小的心靈上抹上陰影。
她會愧疚一生。
「夜魂」。
「屬下知道」。沒有多余的話,夜魂已經離開,展狂只是看著季雪,看著她再度落下了淚,一雙黑眸,散發著前所未有的寒光,至少,在這之前他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如此讓人驚心的寒光。
不久,夜魂回到原地。
不止是他一人,帶回來的還有展中業,與其他三個臉生的人,抓著他們的是另外四個人,光看他們的裝扮就知道是無極堡的暗侍,專門听命于展狂,其次是夜魂,其他人,沒有一個人可以命令他們行動。
「娘——」。一團小小的人影,帶著哭音,撲進季雪的懷里,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溫暖,讓季雪緊緊擁抱著。
「乖哦,傲人不怕,娘在這兒,娘在這兒——」。縴手,輕拍著兒子的背,撫平他的恐懼,是展中業,為什麼?他怎麼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娘——嗚嗚——」。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的傲人,小小的心里,著實有些慌,不是因為被人帶走,而是想著再也看不到娘了,他比誰都傷心,一路上,一直哭,直到被人點了睡穴,剛剛。
母子相擁著,展中業的臉上,是惡意的仇視。
「展狂,別以為你就是鹽城的王了,哼,這一次如此輕易的被你抓到是我疏忽了」。他太急,太急著要讓展狂嘗嘗失去骨血的痛,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綁人,沒想到,展狂的勢力如此大且暗,這麼快,就找到了他。
「那真是可惜了」,一步又一步,展狂步向展中業,「以後怕是再也沒有機會讓你不疏忽」。輕軟的言語,仿佛只是在談論天氣一般。
秋高氣爽,真是涼快啊!
他的手,猝然抬頭,「噗」的一聲,站在展中業旁邊的那位協助他綁走傲人的不知名人士,被捏暴了頭。
軟軟的倒下,身體還是不斷的抽搐。
展狂的手,染滿了血,展中業的眼,布滿了紅絲,剛剛的仇視再也看不到影,在他的眼底,滿滿的是恐懼。
老天!
他從來不曾看過這樣的展狂,捏暴了一個人的頭,手上沾滿了血腥,還能如此平靜的仿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可怕,好可怕——
展中業渾身不停的顫抖。
他不該一時腦熱的想與展狂做對,他展中業永遠都不可能是展狂的對手,永遠都不可能,如今識清,已經完了。
「你大概還不清楚,他是我的兒子,展狂的兒子——」。一字一句,如鐵般,硬生生的敲進展中業的心里。
「我——我——我——」。眼睜睜的,展中業看著展狂,再度捏暴了另一個人的頭,只是一眨眼的工夫。
下一刻,再一顆,對他而言,太過輕松了。
「下一個,就輪到你了,大伯」。緩緩的聲,徐徐的宣布,「他不是你能動的人」,語氣,猛然一冷,手起,再落下,展中業已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在地上,他,再也起不來了。
「娘——」。被強勢壓住頭的傲人忘了要哭,娘的力氣好大,他都動不了。
季雪僵了身,動也動不了,她的腦海一片空白,什麼也做不了,將傲人用力的壓進懷里,也只是出于本能。
老天——
她知道夜魔展狂的名,不是虛傳,卻不曾想到,是如此的讓人驚心動魄,沒有人出聲,甚至沒有人敢喘息。
沒有人再敢圍觀,夜魂和暗侍對此,早已無感。
李叔,立蓉都瞪大了眼,像個木頭人一般的立著直直的,眼,不敢眨一下,大氣,不敢喘一下。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定住了。
只見展狂伸手一抖,手上的血腥落盡,原來,他的手上,套著幾可仿真的人皮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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