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是緊挨著後宮的宮殿,不如想像中華美,它好像是被陽光拋棄的地方,顯得出奇陰暗。沒有陽光就缺少溫暖和朝氣,這里沒有一點壯麗氣勢。在皇後權威地遮蓋下,大唐的東宮的確沒有見陽光的機會。
進入東宮的書房,婉兒向太子行了禮,將畫卷放到書案角上,告訴太子這些畫卷是皇後為太子準備的妾室人選。對她的話,太子無動于衷,看都不看一下畫卷,就命令她將畫卷拿走,並轉告他的母後,他不無心納妾,以後不要再送美女畫卷來。
「太子,請順從皇後之意。」婉兒鼓起勇氣勸道。
听到她的話,太子猛然站起身,冷冷地盯著她,仿佛要把她吞噬︰「走吧,回到皇後身邊,坐她忠實的跟隨者,我不想看到你了。」
「太子,現在東宮危機四伏,太子如果再與皇後起沖突,就會讓流言燃燒得更厲害。只有和皇後融洽相處,才能平息這一切。」心急之下婉兒不顧忌諱直言起來。
「你真的是個膽大的丫頭。」太子看著她,目光里的怒火稍稍退去,隨後嘆道,「婉兒,你到大明宮不過幾天,怎麼會懂宮中的事非,以後不要亂說這些話。」
「婉兒只是擔心太子,請千萬不要在此時自暴自棄。」
「為什麼要擔心我,你不是忠于皇後的嗎。」太子冷冷地諷刺她。
「太子是皇後的皇子,忠于皇後和忠于太子是一樣的。」
「真不知道母後給你喝了什麼**湯。」太子帶著鄙視的笑意伸手解開畫卷上的紅繩,取出一卷畫欣賞了一下,「這種美麗的臉蛋,平庸得只剩下金錢與俗勢,就像墳墓邊的花朵,只會讓人的精神陷入死亡與失敗。」
「她並不代表所有的女人。」
太子伸手托起她的下巴︰「你是說,還有像你這種,既有美麗又有才華的女人嗎。可我更不願意去喜歡這樣的女人,因為我已經在這樣的女人身邊待了二十四年,受夠了這種女人的才華與美麗。你為什麼要像我的母後,如果不像她,我會選你當我的妾。」
因為母親太過能干阻擋了兒子的光輝,兒子居然因此怨恨起女人,這就是太子不喜歡女人的原因與理由。他活得相當痛苦,內心一直在愛與恨之間掙扎,喜歡美麗與才華兼備的女人,但卻又因為母親的強權行為而痛恨這樣的女人,想愛又排斥愛的男人。
他的靈魂與思想,他骨子里的痛苦與叛逆,婉兒此時全看明白了。有能力的母親和有能力的兒子是難以相容的,歸根結底,太子與皇後的矛盾源自權力。為了權力母子反目,她小小的心靈第一次感受到權力的可怕。
「太子,婉兒和皇後不一樣,婉兒只是喜歡文字。」婉兒替自己申辯。
「我可以相信你嗎?」太子的目光還是充滿了置疑,只是不再鄙視,他放開了她的下巴︰「把畫卷留下,回去告訴我的母後,說我要考慮幾日再做答復。」
听到太子的答復,婉兒感到心慰,他終于接受她的勸告,順從皇後的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