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私自回王府真是一難題,但好在我的輕功‘無影’已經練成,若是不出意外應該是能在子時之前趕回的,現在唯有希望老天眷顧,莫要讓這些被我下了迷藥的秀女晚些醒過早便好。
我小心翼翼的起身,盡量將聲音降至最小。
「呼,唔~~~唔唔~~~~」
我憤怒的轉頭看向窗外,該死,哪里傳出來的蕭聲。
曲調溫婉,時而高揚猶入碧霄,時而低緩好比沉入山谷,空靈的曲調好似兀自清澈流淌的小溪。絲絲蕩蕩婉轉流入人心。
但這只是我听見這嘯聲的第一感覺,當我真正將嘯聲听進心扉的時候,卻沒有心思再欣賞,心口忽然絞痛,生不如死,仿佛有什麼在活躍的啃咬一般。
難道‘噬月蠱蟲’提前醒來了?手緊抓在心口處,我踉蹌這跑出門外,必須趕快會王府取藥,否則就要生生疼死在這了。可,為什麼自己的雙腳不停使喚的奔于王府相反的方向,「該死」我低咒,今天犯了什麼邪,自己竟然在往嘯聲的來源處奔走。
最開始只是身體不听指揮罷了,可最後竟然連心也淪陷,心底似乎有什麼隱隱的牽引著,那種感覺告訴我‘趕緊去,趕緊去。’
有什麼在等待麼??
我放縱自己一直向前,與其說是放縱倒不如說是自己實在是無法控制了。心中似乎在渴求什麼,急切的想讓我恨不得插上一雙翅膀飛過去。腳下的‘無影’運轉到極致,風中唯留一道辨不出的殘像。
「噠、」
止步。
抬頭靜靜的仰望,只差一邊未滿的明月下,青銅琉璃瓦上,那用上等紫錦緞著于身的妖惑身影。顛倒眾生的絕世姿容。
「主上!!」
我輕喚出聲,以秀女的身份向司凌夜俯身一禮。其實為避免是非口舌,本應該稱他為王爺的,可當看見他修長手指隨意把玩的玉簫時,話還是不經思考的溢出唇畔,再收不回來。
他如此大費周章的以嘯聲為引喚醒我體內的蠱蟲,為的應該就是讓我謹記他才是我的主人吧。可笑,我低頭閉眼細細的體會,嘯聲斷,蠱蟲再次陷入了沉睡。原來心中的急切不過是因為這奪魂的嘯聲控制了心神而已。
可,為什麼,心因為司凌夜得不信任而感覺隱隱的痛呢,似乎不必蠱蟲噬食輕多少呢。但卻又是完全不同的疼法,是緊緊抽著,因為不信任的失落,惆悵若失的感覺。
‘不!!奴歌!!你這是在想什麼!你不過是一介奴而已,指不定在完成任務之後就會叛出主上呢,你這種痛算的了什麼,主上的懷疑有錯麼!!」
若果司凌夜不在,我真想狠狠抽自己兩巴掌,這互相矛盾的想法將我折磨的頭痛欲裂。
「主上此次前來可有事要吩咐?」
手暗自我成拳,指甲狠狠陷入掌中。讓這僅有的小動作給自己疼感,使自己清醒。
「宮中生活可還適應?」他飛身從殿宇的琉璃上落到我身邊,那一連串的動作輕盈如鴻毛,在這針落聲可聞的寂靜夜中,我甚至沒有听見任何聲響。好強的輕功,本以為自己的‘無影’應經算是上乘了,如今看來,只不過是自以為是罷了。
真懷疑,我是否應該將離開王府的時日延後,起碼也應該是在完全學會‘無影’之後在離開。
「歌兒是否適應宮中生活??」
上前兩步,他修長的手指抬起我的下顎,細細的端詳。鳳目流轉間,曖昧滋生。
「主上?」
疑惑試探出聲,一種奇怪的感覺,被司凌夜觸踫的地方好像有種電過的感覺。而且,讓我更加困惑不解的是,他居然叫我‘歌兒’。
這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