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掩嘴笑了,「司徒,你說他倆的婚禮為什麼要安排在三天後?」
「有什麼不妥嗎?」
「我上次見到瑾爍,肚子顯然已經有四個月了,這又拖了兩個月,現在完婚,不怕孩子出什麼事嗎?」
「惜雲公主多慮了,那又不是你的孩子。」司徒笑她太過心軟。
「不是我的孩子,可是,」小水抬起頭看著司徒,「那是無雲的孩子。」
司徒對上她悲傷的眼楮,還想說什麼,小水卻換了表情,嬉笑著從屋里拿出笛子,「司徒,吹一曲唄,就當幫我緩和下心情。」司徒本想拒絕,但想了想,接了笛子,一曲《梅花三弄》。
「梅花一弄斷人腸,梅花二弄費思量,梅花三弄風波起,雲煙深處水茫茫。」小水想起了前世的電視劇,笑問司徒,「我哼一段歌,你听一遍便吹我听何如?」司徒點頭。
紅塵自有痴情者
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澈骨
那得梅花撲鼻香
問世間情為何物
只教人生死相許
看人間多少故事
最消魂梅花三弄
听著司徒的笛聲,小水在院里翩翩起舞,漫天飛舞的不是傲雪的梅花,而是比梅花還要白上幾分的飄雪。難得看到小水拋棄了愁緒,門口那黑影似乎也在司徒意料之中,一抹微笑浮上嘴角。笛聲停,「好一個若非一番寒徹骨,那得梅花撲鼻香。」
小水趁著低頭的光景,飛快地抹了一下眼楮,其實整首歌,她只听進了那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誰?」小水一個快步,抓住了門口閃爍的身影,這個男人的背,是那麼熟悉。果然,他回頭,「好久不見。」
積蓄了兩個月的情感一瀉而空,原來小水還是恨的,心痛難忍,捂著胸口卻還是笑顏以對,「好久不見。」司徒迅速扶住小水,向明無雲點了下頭,這便打過招呼了。
「司徒,帶她去休息吧。」明無雲轉身走向白茫茫的前方。微弱地呼吸是表示恨到極致了嗎?司徒橫抱起她,進了屋。「司徒…你叫他來的,是不是…」小水反應過來,司徒幾乎從不主動吹笛,看來,這算是他跟明無雲的暗號之一吧。
「是。」
「你不怕我死掉嗎?」
「你死了他若能清醒一點,我看也不錯,」小水沒想到司徒會說過這樣的話,「不過,我們怎麼會讓你死。」司徒將她放下,「原來你會點功夫?」司徒想起剛才她快速的反應。
「皮毛而已,有那樣的哥哥,總是學了點東西的。」小水喝了口水,努力不去想那張臉,「司徒,費盡心思讓他見我一面,又何如呢?」
「只是見一面而已,以後好不再有遺憾。」
小水月兌了鞋子,躺下,「司徒,哪天我想回家了,你會不會送我回去?」司徒擦拭著笛子,點了點頭。「我須先護送殿下回國完婚。」小水冷笑一聲,閉上眼楮,被窩里,是握緊了的拳。這個世上,還有多少個人,是可信可依賴的?
然而,小水並未如願睡著,瑾爍的到訪打破了平靜。
看著紫合攙著她,小水皺了皺眉,「真是不好意思,只因我行動不便,剛巧你也不在皇宮,就叫了你的婢女過來幫忙。」
「不礙事,我有休煙白芍就夠了。姐姐小心身體。」
「呵,妹妹在外流離了那麼久,回來皇宮還習慣嗎?」
小水想了想,「瑾爍公主身懷六甲,你們還不下去多準備點炭火與食物?」揮手趕走了下人,小水走到瑾爍旁邊,手輕輕按在她的肚子上,一抹邪惡的笑容,「真的是他的孩子嗎?」
「是,的確是我的孩子。」門口響起了熟悉的聲音,小水並沒有抬頭看他,而是轉身面對司徒,「送客。」
「小水,我想清楚了,是要給你一個交代。」明無雲用著盡量平靜的語氣。
「明無雲,殿下,」小水回過頭來,笑靨如花,「春嵐宮不歡迎你們,我也不需要你的交代,帶著你的老婆孩子,有多遠滾多遠。」
明無雲沒想到小水會這麼惡劣的態度,更沒想過這些話會從她嘴里蹦出來,她最失態的,也不過是心痛難忍情緒暴躁,何曾這樣語氣平靜卻話里藏刀。明無雲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扶著瑾爍出去。
「你失態了。」司徒坐下,收起笛子。
「我故意的。」小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