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會哪有什麼新鮮的玩意兒,無非是老師們按照官大官小的順序挨個講話,最後由一個最能淡逼的壓軸,美其名曰「我再補充兩句」,不過這「兩句」一般都得奔著一兩個小時去了。所以要不說他們丫不實誠呢,你直接說「我再補充倆小時」不完了,也好讓大家有個心理準備。
大家開始逐一作自我介紹的時候,我和杜瑄也安靜了下來,這是一個仔細觀察班里女同學質量的好機會。然而,殘酷的現實卻讓我們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因為女生坐在教室的前面,男生坐在後面,所以每當有背影看上去還能讓人產生些遐想的女生出現時,男生們立刻挺直腰板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她們的一舉一動,那種嚴陣以待的緊張氣氛似乎只有炮火連天硝煙滾滾的戰場上和雄性動物為了爭奪同一個雌性動物的決斗中才能體會得到。可是,等她們扭著婀娜的腰肢緩緩地走上講台轉過臉的時候,氣氛瞬間就緩和了下來,每個男生的臉上均浮現出孔融讓梨般大度的神色。
經歷過幾次這樣的起起伏伏後,我斷定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達到了極限。這就好像一個風騷嬌艷的少婦用盡渾身解數把你勾引「上听「(上听同落听,麻將術語。在這里解釋為,男性在受到某種刺激時,身體某個部位充血並且出現了明顯腫大的狀況)以後,然後突然用一記悶棍直愣愣地打在你之上——這輩子要想擺月兌不舉的困擾是不太可能了。為了避免這種不幸的情況發生,也為了自己這個風華正茂年紀的性福,我慢慢地閉上雙眼,昏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在睡夢里過了數人準備起腳打門的時候,被旁邊的杜瑄推醒了,他小聲說︰「嘿,睡得還挺香,醒醒吧,我剛自我介紹完,該你了。」
等我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他又提醒我道︰「名字、愛好、特長,然後再說下大學里的願望就成。」
我清了清嗓子,說道︰「我,丁一,擅長跟別人比簽名速度,誰輸了干一斤白酒的,愛好足球,希望在球場上和大家一起打敗所有的對手。」
四周一片哄笑,大家都在紛紛嘀咕著什麼,杜瑄也樂了,說道︰「你丫剛才是不是听見我說什麼了啊?」
「沒啊?」
「哈哈,咱倆還挺有默契的,我說得是最擅長在琴弦上爬格兒,誰輸了干一瓶啤酒的,也說希望在球場上和大家並肩作戰。」
「啊,你也會彈琴?琴帶了嗎,我來之前半個月一直都沒怎麼彈,手癢!」一听說到吉他,我又精神了。
「還真沒帶,咱不是明天下午就沒事兒了麼,到時候我回家拿!真沒想到,我好得這兩口兒,你丫也都喜歡,緣分啊!」杜宣也興奮不已。
「既然這麼有緣,咱這樣,班里姑娘看上哪個你先挑,兄弟我絕對不跟你搶!」
「你可拉倒吧,自己都看得睡著了,還假裝照顧我呢。不過剛才站隊的時候,離咱們不遠處一個班的隊伍里站著那個姑娘是真不錯,回頭我得打听打听去。」
「你不是吧,不聲不響地都瞄上一個了!」
「那可不咋的,呲姑娘下手得快知道不?先來的吃肉,後到的只能喝湯!」
「注意素質!」
……
一上午,我跟杜瑄無話不談,包括昨天晚上看到六公寓的絢爛景致,我還添油加醋地包裝了一番,忽悠杜瑄說那就是號稱北方X大十景之首的「望遠鏡中的六公寓」,當然,我連下午要跟川哥去買望遠鏡的事兒也說了。
杜瑄當即表示,為了對母校更快地產生歸屬感,也為了在大學生活剛開始時可以充分地接受入學教育,晚上熄燈前他會準時到我宿舍排隊觀賞「北方X大十景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