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幾乎所有賣盤的人都徘徊于離地宙市場不遠的那條鐵路周圍,而幾年後,隨著盜版勢頭的飆升,盜版盤和毛片也都登堂入室,擺在了地宙市場內部。
我和川哥沿著學校後面通往地宙市場的鐵路飛奔了一會兒,便踫上了第一撥賣盤的,有個人湊上來問川哥「軟件、游戲,要麼」,我這邊也有個抱小孩兒的婦女不失時機地三步並作兩步竄到我身邊問著「生活片兒、情趣片兒,要麼」。
我示意川哥再往前走走看看,剛走出幾十米,我們又撞見了第二撥賣盤的,這時候讓我郁悶的事兒發生了,如出一轍,問川哥的人只問「軟件、游戲,要麼」,而問我的人還是那麼直接,「毛片兒、生活片兒,要麼」。
顯然這時候川哥也發現了這個情況,不過,他給我足面子地問了一句︰「要不咱換換位置,你走我這邊?」
我點頭默許,可這一換位置不要緊,卻讓我一直郁悶了下去,因為情況沒有絲毫的變化,第三撥人問我的時候居然還是赤果果地上來就問「毛片兒要麼」,而對川哥卻只字不提!
後來在我強烈的要求下,我和川哥嘗試了前後、左右,以及刻意拉遠彼此距離等等所有可能的隊形,結果後幾撥人似乎絲毫沒有給我留面子的意思,一句句「毛片兒要麼」像大嘴巴一樣不停地往我臉上可勁兒招呼。
最後川哥也無奈了,隨口來了個順口溜︰「三歲看大,七歲看老,十八就能看出來毛片要不要!」
「別操你大爺了,這幫孫子是看我頭發長,像導演,想讓我給指點指點怎麼進片兒,又不好意思直說……」
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身後有人拉我,一回頭,一個賣保險打扮的人對我說︰「兄弟,要盤麼,我這最新的軟件、游戲什麼都有……」
我一听人家這話,感動得差點沒尿了,心說,這哥們兒是老天派來雪中送炭的吧,今兒我是不是能洗刷恥辱全得靠他了!
我雙手叉腰,用得意的眼神橫著川哥,意思是︰「看見沒,剛才那些不算數,都是巧合!」
與此同時,這賣盤的把他後半句給丟出來了,听完我連臥軌的心都有了。
「尤其是毛片兒,全著呢!兄弟,我看你也轉了半天了,哥哥我絕對不拿假的蒙你,你說你要哪個女優的吧,說出來我要沒有,白送你一張!」
「你丫看我像那種人麼!這他媽不是侮辱我人格麼!」我是徹底摟不住火了,大聲沖賣盤的嚷嚷起來。
川哥趕緊攔住了我,接著又說了句讓我一分鐘之內準備第二次臥軌的話,「丁一,你跟人家瞎嚷嚷什麼,你忘了咱是來干什麼的啦?」
媽的,合著川哥剛才給我的面子都是假的,真見著軟肋的時候,丫才開始下狠刀子。
……
幾天後又發生了一件事情,讓我終于明白了有些東西也許真的是與生俱來的,無法選擇,繼而也就無從改變。
那是杜瑄給我的一個可以測自己死因的網站,他還告訴我其實測出的死因並不重要,而且多半也只是個玩笑,關鍵這個測試能反映出來你的心理傾向和潛意識。並且叮囑我不信的話可以多測幾次,然後發現其中的玄機了。
于是,我耐著性子測了好幾遍,幾次的死因略有不同,什麼郁悶死,什麼精神分裂而死,什麼不治之癥,但是開篇的一句話從未改變過——因為此人生性婬亂,以至于……
後來我是徹底想開了,婬亂就婬亂吧,爺認了,你們丫那些號稱自己不婬亂的主兒有本事一輩子甭看毛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