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槿擠出了一個微笑,揮手道別後,轉身離去,一襲白衣漸行漸遠,悄然隱沒在銀裝素裹的毓秀園盡頭。
杜瑄望著她消失在自己視野,搖了搖頭,朝我們走了過來。
「怎麼樣,說了點啥?」我問道。
「我試探了一下她口風,還好,對于這兩次上課鬧得那些事兒,她倒是沒有表示特別的反感。」這個結果听上去已經很不錯了,但似乎杜瑄並沒有絲毫的高興勁兒。
「我看她走時候還對你笑了笑,她很少笑啊,看來有戲。」我寬慰道。
「咳,你不知道,她說有些事兒不是她現在應該想的,然後才笑了笑。」杜瑄嘆了口氣說道。
「不會的,肯定有機會,剛才我看你們站在一起就特有感覺,真配啊!」支支贊嘆道。
「就是,杜瑄,加把勁,你絕對有戲。你想啊,姑娘對于這種事兒不都是那麼矜持麼?你以為都跟我似的呢,大大咧咧地像個爺們兒一樣,所以壓根兒就沒人追我。」陳晴也安慰道。
「日啊,你再說沒人追你,可不是剛才你在快餐廳寒磣別人的時候了!」陳晴的話剛說完,藏奇立刻嚷嚷起來。
剛才我們在吃飯的時候,一哥們跑來跟陳晴搭訕,說的話倒是沒什麼新鮮的,就是問能不能交個朋友。我們正等著看樂子呢,沒想到陳晴笑得跟朵花似的痛痛快快地就答應了。我心想,這丫頭要是這麼容易上手,哪還至于整天跟我們混在一起啊。
這時,陳晴樂呵呵地說請人家幫她一個忙,那哥們兒估計也是做夢都沒想到這麼順利,連連點頭屁顛屁顛地就給應承下來了。哪知陳晴突然把臉拉了下來,給人家來了一句「麻煩您能以後別老在我跟前礙眼行麼」。縱使是我們使勁兒憋著沒笑出聲兒來,這大起大落一下給那哥們兒弄得臉都綠了,他沒再說話,灰溜溜地轉身就走了。
藏奇說完,陳晴笑道︰「你剛才也沒言語,我以為你知道那王八蛋是誰呢。」
「廢話,我們都還以為你氣兒不順呢,誰敢招你啊,他誰啊,你說說。」藏奇問道。
「馬奇景,跟咱一樣,大一的,知道他的都管他叫馬屁精。這孫子整天在容嬤嬤鞍前馬後伺候著,就是一說人話不辦人事兒,吃人飯不拉人屎的主兒,多少人都恨死他了,只要是能往上爬,這王八蛋什麼缺德事兒都干得出來。被他搭訕的姑娘少說也得有兩位數了,今兒還跑我這發騷來了,那還能有他好麼?」
「哦,听說過听說過,馬屁精就是丫的啊,怪不得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那麼一股人神共憤的猥瑣,那你剛才嗓門兒不再大點!」藏奇恍然大悟。
話題被岔開了,杜瑄在一旁沉默不語,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其實,杜瑄就是像他第一次和我們喝酒時說的那樣,只需要一瞬間就可以喜歡上一個姑娘,而且這種瞬間產生的感情絲毫都不遜色于那種經過很長時間積蓄後迸發出來的愛情。
然而,無奈情暖雪寒,夜色之下,這初冬的第一場雪又撩起了些許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