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出所料,今晚,他一定不會去任何一宮側妃身邊躺下享受**,一定會到她這里來和她‘敘舊’繼續推她到風口浪尖獨自看好戲。
「燭音,你去泡壺茶準備點糕餅,然後拿文房四寶給我。」
「是。」
和洛雅一樣,燭音也猜到了太子今晚駕臨的可能性,于是便親自吩咐宮婢們做好迎駕的準備,除了準備茶水糕點,還點起了檀香燻爐,加了燭火。肋
洛雅傷未痊愈,太子今夜一定不會要求她侍寢,所以,他們一定會需要找些事情打發時間,于是燭音除了命人拿給洛雅文房四寶外,另也準備了古琴、棋盤、毛氈披肩和手握暖爐,以備太子殿下興致來了拉著洛雅出宮望月。
果然,在四宮側妃被送到東宮梳洗沐浴更換了妃子的素服後不久,太子殿下的車輦也回到了東宮,在眾人的跪迎中,拓跋幻並沒有伸手扶起任何一宮側妃與其一起回房,而是大步直接走向了洛雅所在的太子妃宮殿。
「恭迎太子殿下。」
看著滿室的明亮燭火和桌面上的茶點,拓跋幻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今晚第一次出現的笑意,滿意著洛雅的迎駕誠意。
親手扶起洛雅,故意從上到下打量了一把一身侍婢打扮的洛雅,做作地臉露慍色︰
「既然猜到我會到你這兒來,就該去沐浴燻香換了襲衣躺在床上等我才對,怎麼還是這身打扮?」鑊
「謝太子殿下抬舉,能被太子殿下當玩笑的對象也算是洛雅的福分了。」
「玩笑?你覺得我說的這些都只是玩笑?」
再一次被拓跋幻的大手掌控制住了頭,再一次被他高大的身影籠罩得徹底,再一次感受到了他噴薄在面頰上的呼吸,他的唇又游走在了洛雅的唇附近。
只要他再稍稍靠近一點,便能吻上了洛雅的唇,再一次!
這一次,他甚至都沒有先清場!
‘該死,一個才18歲的小孩怎麼能長那麼高,那麼壯!’
每次面對拓跋幻的輕薄舉動時,洛雅都會一秒驚慌而忘記自己其實也不過是個14歲的未成年丫頭,總會以26歲的靈魂去看待一切,被一個‘年下男’那麼理所當然的吃豆腐,她當然也就更感覺荒唐。
可惜,除了忍,還是忍,因為自己接到的判決書只有一行字︰
‘做他的妃子,括號,緩刑兩年’。
所以,別說被偶爾輕薄一把,就是他真的要求自己提前侍寢,她也必須照做,因為這就是她的命,重生在這個時代後的悲催命運。
看清了洛雅眼中猛然出現的晦暗,拓跋幻心頭不由得一緊,這些日子故意不來探望洛雅就是怕自己會再次情不自禁,終于等到了她可以站起身,終于等到能將她輕擁入懷中的這一刻,她眼中的這抹灰色卻讓他再做不到心底所想。
她,並不真心願意!
這個答案太過明顯,明顯到讓拓跋幻內心深處狂涌起一股受挫的浪潮,甚至激蕩起早已經石沉大海般安靜的某些危險假設,也讓拓跋達希的身影再次無形的擋在了兩人的身前,讓拓跋幻將原本準備封鎖在腦中的密報吐露出口。
「你離開莊園十天後,乾國世子便也啟程,隨行的除了他的護衛,還有你的姐姐曼薩吉雅,他們這一路走走停停很是悠閑,算日子,這時應該過了肅城,大約還有大半個月便能到乾國邊境了。」
什麼?吉雅跟著那個什麼世子一起離開莊園了?
這是為什麼,玩兩個失意人心心相惜後的看對眼?
不可能啊,這種劣質的借口絕不可能讓人信服,否則,不僅世子的用心會讓人看穿,吉雅也會背負上水性楊花的罵名再抬不起頭啊。
「怎麼,听見世子和你姐姐一路同行就立刻擺出這副失落的樣子了,如果我再告訴你這一路世子對你姐姐照顧有加,還經常深夜比肩望月呢。」
比肩望月?
吉雅果然看見了我留下的錦布,她果然懂了我的心意,畢竟剛剛分開,要做到相忘于江湖各自安好這個境界實在太難,只要她心底能放得下她自己,願意好好的,那就夠了!
因為站得極近,拓跋幻自然不會錯過洛雅臉上的細微表情變化,何況洛雅並沒有刻意掩藏心底的陰晴圓缺,將她的釋然和油然而生的思念盡數描摹在了墨色的瞳孔上。
真是個蠢丫頭,那麼隨便就能被人看到死穴所在,若真有心要對付她實在太容易不過,但願那個曼薩吉雅是個善類,不會和拓跋達希成為一丘之貉。洛雅的這片真心她們若是敢糟蹋分毫,他決不會姑息袖手,即使她會是洛雅在世上唯一在乎的人,他一樣不會心軟仁慈。
深深嘆了一口氣,拓跋幻收起了偽裝的痞君狀態,回首對著燭音問道︰
「伺候你家主子用過晚膳了嗎?」
「回太子,早些時候因為洛雅小姐執意要和我們一起在宮婢休息的小屋用晚膳,所以御膳房送來的飯菜尚未動過。」
「所以這幾日她都是和你們在宮婢的小屋里同吃同睡的?」
「太子殿下恕罪。」
听出了太子語氣中的不悅,滿屋子的宮婢立刻嚇得跪地求饒,心里委屈洛雅的固執害死她們了。
「恕罪?你們何罪之有,只要她樂意,就算她想餐風露宿都由她便是,只不過,玩夠了就該收心,洛兒,從明天起不許再那麼任性假扮宮婢玩了,要記得你是秀女,是我宮里的女人,只是暫時沒有名分而已,父皇的口諭你應該牢牢記住,誰先為我生出兒子,她就是太子妃。既然用過晚膳了,走吧,陪我去院子里散散步,今晚的月色很不錯。」
太子對洛雅說的這句叮嚀,在一炷香不到的時間內,便毫無保留的傳到了其他四宮的側妃耳中,加上听見太子牽著洛雅的手漫步花園,還親手為洛雅披上了毛氈披肩將她攬在懷里一起賞月,四宮側妃的臉色自然都是極為難看,只是礙著房內還有東宮的其他宮婢太監,才死忍著沒有發作出來。直等到坐等到二更天,確定太子不會再駕臨後,才放下了窗幔偷偷在臥榻上邊流淚邊咬牙切齒的發誓一定要讓洛雅生不如死,以償自己今晚所受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