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紐約後,柳媽媽便找我促膝長談了一番,她說閔夫人專程打電話來道歉,問我究竟出了什麼事。我始終沒有告訴她為什麼我和閔昱聖就這麼不拍而散,只說兩人覺得結婚不大合適,還是分開一段時間比較好。她盤問了細節,統統被我搪塞帶過。肋
這件事就如此不了了之。
總之,我又回歸了自由的單身生活。
我開始專心準備學年論文,而我所謂的「專心」是指讓多娜幫我代筆,而我在卻一旁努力的做飯菜,削水果,榨果汁,以此好好的孝敬她老人家的辛苦勞作。
一個月之後,她呈現了一篇有模有樣的畢業論文。
「李多娜同學,你不禁是個美麗善良的女人,還是世界上最好的嫂子,最講義氣的朋友。」我抱著她左親一口右親一口,比中了五百萬大獎還要開心。
她一腳踹開我,狠狠的道︰「得了,你惡心不惡心。」
我笑嘻嘻的捧著畢業論文,感覺心里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下了。
「哎,看在我幫你寫了論文的份兒上,你是不是該拿點什麼東西回報我呀?」多娜喝著我剛煮好的咖啡,詭異的笑道。
我心里已經被喜悅沖昏了頭腦,完全沒有意識到她是在給我下套,滿口豪爽的答應︰「說吧,只要不是摘星星摘月亮那種我辦不到的事兒,我都依了你。」鑊
「你說的啊,不許反悔。」
「嗯,我說的,不反悔。」
于是,這位同學就湊到我跟前來開始收網,「你和閔昱聖到底是怎麼回事,從實招來。」
我瞬間愣住,臉上的表情徹底僵住。我勒個去,她怎麼哪壺不該提那壺,老娘我努力想要將閔昱聖踢出我的大腦,她卻讓我前功盡棄。
「你承諾的,只要不是摘星星摘月亮那種你辦不到的事兒。」多娜強調著。
我可憐兮兮的望著她,扁著嘴,兩眼垂淚,「可不可以不說。」
「不可以。」
我看著她「今兒你非說不可」的神色,無奈嘆了口氣,垂頭喪氣的說︰「他不要我了。」
多娜一听,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我就知道那個男人靠不住!」
我看著她暴怒的臉,只覺得泛起一股心酸,讓我忍俊不禁。
她抱著我拍著我的後背,說︰「傻安然,哭什麼呀,他才配不上你呢,我告訴你,你一定要快樂的生活,然後找到一個比他更好的男人,讓他將來的某一天追悔莫及,讓他為了痛失你這麼好的姑娘捶胸頓足要死要活。」
我吸吸鼻子哭哭啼啼地點頭,心想,他才不會追悔莫及呢,才不會為了痛失我而捶胸頓足要死要活,他現在跟那個假的魏安然不知道快活成什麼樣了。哎,可這些話我都不能對別人講,只能留給自己消化,希望某天能當它們是個屁給放了,自己也就輕松了。
「閔昱聖他算哪根蔥,長的跟人妖似的。」多娜擦干我的眼淚道,「改天你要願意,嫂子我給你介紹更好的對象。」
我點頭,然後又搖頭,怎麼听著她的話,感情男人是衣服一樣,一件穿不下,就換另一件更合適的更好看的?但若是感情真的有那麼簡單的話,我也用不著跟廣大人民群眾一樣淪陷在失戀的痛苦不能自拔了。哎,情之一字,傷人吶。
良久,我緩緩收住眼淚,大概是因為有人圍觀的緣故,我只覺得心里舒服多了,抹了把臉道︰「謝謝你多娜。」
「謝啥,去洗把臉,收拾收拾,咱們晚上去狂歡一下。」她朝我拋了一個媚眼。
「又喝酒啊?」我問,最近胃部一直都舒服,實在不想喝酒。
她伸手敲我的腦袋,嚷︰「老娘在你眼里成酒鬼了。不是去喝酒,最近听說一家海鮮店打折,不僅海鮮味道好,甜點和飲品都不錯,我想請你去好好吃一頓。」
「這個好。」提到吃東西,我的胃似乎立刻就餓了起來。
我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卻忽然覺得一陣眩暈。
「安然!」我听到多娜這樣叫我,之後的事情便什麼都不記得了。如果沒有想錯的話,我應該是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幾個穿藍色衣服的外國人推著車子走來走去,車子上放著針頭和點滴瓶,貌似我在醫院。
「醒了?」
我扭過頭去,多娜正坐在另一張床上一邊啃著巧克力一邊瞪著我。
「我什麼時候進醫院了,剛剛不還在你家嗎?」
「滾你大爺的,老娘守了你一天了。」她白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不是吧!」我微微咋舌,前天晚上雖然又失眠了,但好歹我睡到了中午十二點,怎麼可能會在暈倒之後一睡就是一天呢?我疑惑的看著周圍,說︰「哇塞,怪不得紅樓夢里的林黛玉能郁郁而終,看來失戀的威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白痴。」多娜瞪著我,又白了我一眼,然後把外賣送來的飯菜遞到我的面前,「放心,你絕對沒有林黛玉那麼脆弱,快吃吧,一天沒吃東西了,吃完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什麼事?」我打開食盒,香噴噴的味道撲鼻而來,我看著格子里的菜色,雞肉,魚肉,青菜,土豆,忽然覺得自己餓得能吞了一頭牛。
你看你看,只要沒飯吃,只要肚子餓,男朋友、情敵、失戀,神馬都是浮雲。
我開始大塊朵頤,吃得前所未有的香甜,不過我仍然不忘問多娜︰「什麼重要的事,我邊吃你邊說啊。」
她卻在旁邊作起了便秘狀,說︰「……還是等你吃完我再說吧……」
「你用不用那麼磨嘰啊!」我抱怨道,又扒了一口飯菜,有滋有味的嚼著。
「是怕你承受不了又暈過去!」她皺著眉頭,很認真的看著我說,那副嚴肅的模樣看得我心里發毛,我勒個去,又出什麼事了,我的生活用不用如此高-潮迭起。
我低頭努力吃飯,直到一粒米不剩,一片菜葉不留,才擦干淨嘴巴,說︰「你說吧,什麼我都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