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大典順利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當然也包括了夜神司瑾。
望燎之後,太陽爬上了地平線。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射向大地,晨露輕霧,一切太過于美好。浮華之後,僅剩下一簾幽夢否?不用回宮,夜神司瑾換回龍袍率領眾大臣直接到了普賢宮。
殿堂高設,璃龍騰雲的御座,那是天下至高無上權利的象征。舒茗腳步穩健緊隨夜神司瑾,小心翼翼地踏上高柱之台。鶴連珠燈早被宮人們點亮,普賢宮大殿一派輝煌亮堂。
「夜尊神威,福澤天下,澤沛蒼生。微臣叩見夜尊,萬歲萬歲萬萬歲。」
朝堂上聲若洪鐘,群臣跪拜新主。夜神司瑾的帝位,真正地登上了。俯視群臣,御座上的君王冷傲孤桀,神聖而不可侵犯。
「眾卿平身。」足夠的威嚴寒冽,冷若冰霜。
「謝夜尊。」無人願意在權利謀奪的官場失去最強有力的依靠,新主如斯,天下誰人匹敵?
「今日是本尊登基第一日,傳令下去,天赦天下無重大過失的人犯,減免徭役賦稅。」得天下可以用殘忍的手段,守天下卻必須要仁德之國,得取民心。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人心不在,統治也將名存實亡。
「夜尊仁德,黎民之福。」以為登基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肅清反抗勢力,熟料她竟是要降福民間。這個夜尊,希望是個關體百姓的好君主。
「夜尊在上,臣鐘離治有話要說。」鐘離治手執玉笏,上前道︰「今乃夜尊登基,珈藍國大喜,按照先人遺俗該在光明宮設宴以示天下共歡。可今有北方墨圖國意欲不明,在邊境陳兵百萬。臣愚鈍,不知如何處置,請夜尊訓示。」
果然,江山還是坐的不穩固。她才剛剛登上帝位,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想來制造麻煩了。夜神司瑾冷笑,眼眸掃過底下群臣,道︰「眾愛卿有何高見?」
瞬間沉默,無語而視。目光落在鐘離鳳冉的身上,他漫不經心地避開,直接無視掉。他記得,她說他們的戰場在朝堂上。現今,戰爭不就開始了嗎?
冕旒輕搖,夜神司瑾忽而輕輕地發笑,在整個空寂的普賢宮顯得格外清晰。
「食朝廷之俸,不能謹守職責。外敵壓境,爾等毫無半點憂色。想必這珈藍國的天下又要變天兒了,眾卿聞風而動,靜待時機。只待月色再圓,風雲變色。一朝功成,滿身榮華。」不責怪,不憤怒,只用一種平淡的神采無謂的語氣就說了出來。
「微臣罪該萬死,微臣罪該萬死……」死寂了多時的朝堂再次響起了喧鬧的人聲,群臣惶恐不安地跪地求饒。這天大的罪名落在誰的身上,抄家滅九族都不為過。這才平安了半月之久,難道就要尸橫朝上?
鐘離鳳冉嘴角浮起笑意,贊賞地望過去。夠聰明!夠決斷!這個女人配得上成為鐘離家最強勁的敵手!
「本尊不想听多余的廢話,也不為難你們。舒茗,給每個大人送上筆墨紙硯和矮桌一張。現在,本尊給你們一個機會。每人寫出一個御敵之策,之後就可以離開了。要記住,你們的內容不能有重復的,否則明日不必來早朝。還有,若是你們的計策沒有實際的意義,那麼也沒有再來上朝的必要。時間呢,本尊現在不設限制。不過,本尊今晚亥時之後就不想再理這個事情了。」沒有威逼,沒有脅迫,只有從容。
「謝夜尊開恩。」一听有機會可以化險為夷,只顧著謝恩,都不去想前因後果了。
敢藐視她,那就要有藐視的資本。轉身離了御座,返回後堂。
第一天上朝,就這樣有了個好的開始。
「恭送夜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