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惟看了眼身邊兩人,溫和道,「她便是武林盟主婁默。」再看向婁默,「默姐,這是我的大表妹媚兒,昨晚剛從山上學藝歸來,可是巾幗不讓須眉。」
婁默聞言眉兒輕挑,瞧了那嬌媚少女一眼,唇角微掀似笑非笑,不置可否。
公孫媚兒淡淡一笑,「表哥真是太夸大了,我哪里比得過婁盟主得天獨厚。婁盟主,你說可是?」
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啊。
婁默雖然懶管身外事,可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公孫媚兒話里的敵意。只是,這敵意從何而來?她瞟了一眼司馬舸,後者正在旁若無人的喝粥吃菜。
她咳了聲,「你說是就是吧。」
公孫媚兒眸里閃過一抹惱色。
凌波將紫米粥和小菜送到婁默桌前,婁默吃了一口,只覺得咸淡適宜分外爽口。忽的從旁邊橫來一筷子,她立刻用筷子壓住那雙筷子,「你吃我的做什麼?」
司馬舸聳肩,「你不知道江惟這里的小菜有多難吃。」小菜夾不到,他轉而去端婁默面前的紫米粥,分了一半到自己碗里才放回她面前。
婁默瞠目,「我吃過了!」她稍微分神,被壓住的那雙筷子倏地一動便起身造反,而且造反成功順利夾走餐盤上最大的那個翠鹵黃瓜。他朝她嫵媚一笑,「夫妻之間不在乎口水的。」
「夫妻,你們?」公孫媚兒聞言杏眼驀然暴睜,臉上也隨之變色,仙子面具再也帶不住了,不置信的低吼了一聲,顧不得手疼拍桌而起,「你們成親了?司馬舸,你居然成親了!」
司馬舸唇角微掀,「怎麼,司馬成親還需要向您報備?」他的聲音泛冷一點感情也無,連眼里也俱是冰冷淡漠。冰冷的讓婁默都忍不住抬眼看了過去。這話里話外都透著詭異,詭異的讓她不由自主的往歪處想啊。
江湖俠女愛上朝廷大員,原本老鼠戀上貓已經是絕戀,中途男子負心絕情棄舊愛而不顧,生生一出痴情女子薄情郎的老套戲碼啊。偏偏又是男俊女美看樣子天生一對,從配戲角度來說她倒是那個被人痛恨的壞女人。
壞女人毫無入戲的打算,只覺得這紫米粥噴香軟綿,一邊看戲一邊吃粥好不快樂。
公孫媚兒怒了,「如果不是為了你,我怎麼會來這里!你居然連成親都不告訴我!」
「記住你的身份,公孫小姐。」聲音加重,眉眼愈發冷了下來,「如果你不願意待在這里,可以出去。」
好狠的話,一點情面不留。
婁默心里暗叫好狠好狠。
公孫媚兒頓時窒住,粉面通紅,緊緊咬住唇瓣不再說話,杏眼水汪汪的蘊著水,一不小心化作傾盆大雨。她忽的恨恨掃了婁默一眼,眼神里俱是憤怒怨恨,淒厲的恍如厲鬼!
「你看什麼看!」
被發現了。
婁默默默收回視線,夾了最後一根鹵黃瓜,放入紫米粥里細細攪勻拌好。紫紅色的米粥與翠綠如墨的黃光相映成彰,登時讓人食欲大增。一場大戲看下來,她只覺得現在心滿意足,食欲大好。
一回頭便見江惟看著她,她看了看紫米粥,意思意思的問道,「要不要分你一點?」
江惟微笑,「好啊。」見他真的將他手中的玉碗遞了過來,婁默傻眼,只得默默將手中已經拌好的紫米粥分了一小半到那玉碗里。
玉碗遞了過去,江惟伸手去接。倏地,一只大手半路攔截將那玉碗搶了過去,司馬舸喝了一口以示主權後才假意道,「江惟,你身體太弱紫米粥吃不得。」他頓了頓,危險縮眸,咬牙,「男女授受不親,還是避嫌些好。」
「默姐是江湖女兒,又怎麼怕這些東西。」江惟微微一笑,看向婁默故意叫的親昵,「默姐,我許久不曾喝紫米粥了。」話里居然有些乞憐的味道。
她可以肯定她被無端攪進是非圈了,婁默默默將自己手上那碗遞了過去,江惟挑了司馬舸一眼,也不接過身子一傾就著她手里的碗就這麼喝了一口。
司馬舸細長鳳眸微縮。
「默姐,真甜。」
「……明明是咸粥。」
司馬舸伸手立刻將碗接了過來,眼楮微睞,嘴角含笑可話里透著狠意,「還是我來喂你吧,江公子!」
「我吃完了!」
三人微愣,全部抬起頭來。這才發現公孫媚兒已經臉氣的通紅,碗筷重重往下一擱,她素來嬌生慣養哪里受過這種委屈,如果不是為了司馬舸……杏眼惡狠狠的掃了過去!
「我先回去了。」她嘴上說走,一雙眼不住的往司馬舸臉上勾,司馬舸自顧自的喝粥壓根看不見。她狠狠跺腳,嬌怒,「我、我真走了啊。」
江惟比不上某人臉皮厚實只得接口,「媚兒你……」公孫媚兒臉上笑容乍露,可立刻又沒了,因為江惟跟著說,「剛回來不熟悉地形,讓青衣送你回去。」
公孫媚兒氣的俏臉發黑,怒哼一聲扭頭就走。青衣立刻跟了上去。
縴腰素素,身若撫柳走起路來裊娜出塵。這等美態光看背影就覺得自愧不如啊。婁默模模鼻子,漫不經心的問,「她到底是誰?」
江惟怔住,「默姐,你忘了,她是我的大表妹公孫媚兒啊。」
「那真正的公孫媚兒呢?」
江惟暗自吃驚模不透她到底在說些什麼,溫文而笑才欲開口,便被人岔了一句。
「失蹤了。」司馬舸漫不經心道。
江惟一驚,連忙喝道,「司馬!」他們不是都已經商量好了嗎?
「我家娘子是懶了些,行為怪異了些,可她好歹是妖孽盟主。妖孽盟主之名也並非浪得虛名。」
司馬舸笑的懶散趣味,他從來不曾小瞧過女子,事實屢次證明女子不容小覷,尤其是她。他只是覺得奇怪她為何要突然橫插一杠子,按她的性子她大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莫不是為了江惟?
想起這種可能性,牙齒驀然咬的有些酸。
他閑閑托腮睇了過去,意興闌珊的慢哼,「你是怎麼看出來的,說來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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