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默大致能把握他在想些什麼,懶得搭理他的莫名其妙,只是接口,「你先給我說說,這人是哪里來的,又是為什麼過來。」
江惟瞪了司馬舸一眼,清俊溫文的臉上滿是狼狽。這麼一來倒是顯得他里外不是人了。
「她是……青蒼門門主邱宇春的獨生女兒,邱蟬。珠兒受辱卻又不肯說出到底是誰干的,我有理由懷疑前院里有內奸。」江惟猶豫了下,臉色微沉不再隱瞞,「慕容煥來勢洶洶,江南山莊數日之內必有一場大風暴,風暴一起朝廷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剿滅,甚至恐怕不需要朝廷出兵,這中原武林也早就滅了。」
朝司馬舸方向飄了一眼,後者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皇帝確實有這個打算。」
婁默不由一凜。
武林豪杰雖多,就算能夠以一敵百,可千軍萬馬涌過來照樣還是逃月兌不了被全部剿滅的命運。
「她不是真正的公孫媚兒,又怎麼能夠瞞過你舅舅舅母?」爹娘怎麼可能認不出自己的親生兒女。
「秋蟬的相貌與媚兒表妹有八分相似,她又是媚兒的同門師妹。她了解媚兒比我們都來的深,至于舅舅舅母自媚兒上青蒼門學藝之後也不曾見過她本人,想來應該不會露陷的。」他看了過去,「默姐你是從哪里看出來的,莫非我們有哪些地方做的還不足?」
「做的很足了。」他們各方面都想的這般仔細,如果這樣也能挑出毛病,就真的是神人了。她嘆息,「可是有兩點你們忘了呀。」
「哪兩點?」
「第一,公孫媚兒昨天剛回來今早就來用早膳,表面上看兄友妹恭,可她放著她爹娘和妹妹不理,不免太古怪了些。第二,」她轉過身子看向司馬舸,「一听就知道你跟她相熟的很,這也算不上問題,關鍵是你對她冷言冷語一點情面不留,江惟也不阻止,這就說不過去了。」
婁默頓了頓,不再說話。
司馬舸挑眉,細長鳳眸睞起,眸里全是激賞光芒。他知道她聰明,可是沒有料到她居然聰明到這個地步,有理有據,讓他們都無法反駁。可是……他偏偏故意挑釁,道,「這兩點雖然說得通,但也不是什麼有力的證據,我輕而易舉就能推翻掉了。」
迎向兩個男人灼灼目光,心中萬分糾結。如果真的將真相說了出來,她可以擔保她日後肯定再無安寧。為了日後的安寧……
她咬牙,將到口的話忍了下去。「過程並不重要結果比較重要。」
她肯定瞞了些什麼東西,司馬舸細細逡巡她的神色,眸里異亮。須臾之後他站起來長伸了懶腰,「既然你身體的毒素已經排的差不多,我們也該告辭了。江南山莊的水太黑天太黑,被拉進去可不好。」
江惟也道︰「我在城外有一處宅子,凌波可帶你們過去。」
「嗯,不管有事沒事千萬別來找我們。」他不客氣的囑咐道,話音剛落一記重拳正中他的月復部,他痛的吸了口氣。婁默雲淡風輕的收回手,轉而看向江惟面露不豫,「你不跟我們一起?」
「江南山莊是我的家,這個時候我不能走。」
司馬舸笑道,「明年記得準備酒,不管你死沒死,我都會來找你喝酒的。」
江惟苦笑,「好,希望到時候還能留著條命陪你喝酒。」
婁默瞪著他們,他們這般說肯定是故意的,至少司馬舸肯定是故意的,讓她想反駁也無法反駁。忍不住發惱發氣,她重重擱下碗筷,碗筷交接的聲音清脆無比。「我不走。江惟體弱,我最起碼可以護著他周全。」
江惟心中微動,身子一震抬眼望去,神色復雜說不出的紛亂。原來那半年時間不僅僅是他一人放下了情感。他低喃了聲,「默姐……」心緒激動之下連氣息都不甚不穩,好一會,他才長舒了口氣神色漸定,「默姐,你們不必牽扯到江南山莊的紛亂里來。」
「我不會走。」
司馬舸伸手阻住江惟,言笑晏晏看了過去,「為什麼?」
她懶的看他,「理由我說過了。」
司馬舸鳳眸閃過異彩,「娘子,你很不乖哦。」那種冠冕堂皇一听就是假話的理由,想蒙誰?
「我又不是兔子,為什麼要乖?」
「娘子,出嫁需從夫。」他要一振夫綱。
婁默斜了一眼過去,「是你嫁我,出嫁應從婦才是。」
司馬舸臉上笑容頓時有些僵,隨即笑了,笑容曖昧,「放心,床第之間我肯定出嫁從婦。」
在場兩個外人臉上發紅尷尬的撇開臉。唯有當事人神色不變冷橫了眼過去,眼里俱是顯而易見的鄙視。司馬舸自覺丟臉悻悻閉嘴。
這個女人,果然一點不像女人啊。
「默姐?」
她嘆氣,她拿這種軟手段最沒辦法了。
「三個月前公孫媚兒找過我。」
此話一出眾人皆愕然,就連司馬舸都忍不住變了臉色。江惟聲音急促,「媚兒找過你?她找你做什麼?」
三雙眼楮全部灼熱含有迫意,似乎如果她不說個所以然大有將她滅掉的架勢啊。婁默眼觀鼻鼻觀口一時無語,突然想到一句俗語︰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可好歹她也是武林盟主,他們這般會不會太不尊重她一些了?
才欲意思意思發怒一下,就听見江惟溫文又問了一遍,之間還夾雜著幾聲重咳。心驀然發軟,記憶中脆弱總有著冷酷外表的少年如今雖然溫文,卻還是能夠牽扯出她心底柔軟的感情,時至今日原來還是一樣。
「她當時毒入五髒,秋娘斷言她活不過一月,她絕不會活到三十一天。」她猶豫了下,歉然看向江惟,「她說江湖之中正在醞釀著一股巨大的風暴,江南山莊必然首當其沖。她請我保護她的親人。」
江惟怔怔看著婁默,眼里閃過許多情感,復雜的讓婁默不忍再看。他低頭細撫腕上玉鐲,溫涼的觸感讓他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他嘴唇輕顫,「那媚兒現在……」雙手驀然握拳,手背之上青筋微露,他咬唇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她走的很安詳。」
「她……是怎麼中毒的?」
婁默淡道,「她不肯說。」簡單一語帶過,她繼續道,「等事情了了,你們可以接她回去。」
「媚兒,媚兒……」那般堅強熱愛生命的少女就這麼離開,甚至連最後一面都來不及見。江惟只覺心痛如刀絞,通體透涼,站起身才走了一步趔趄摔倒,凌波趕緊扶住他,「少主!我扶你回房休息。」
婁默看著兩人消失在側門,猛一回神卻見著司馬舸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細長的鳳眸里俱是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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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激動遁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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