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前就被大火燒過的房子,本以為什麼也不會留下,卻不曾想,竟有一間簡陋的屋舍立在西邊。
「主人不在,難道已經有人在此建了新居嗎?」
沈夫人搖搖頭,「那間屋子是我蓋得!」
「你們不是一直客居他鄉嗎?」
「沈府燒掉的第三年,我用行醫的幾個錢蓋了它,這里畢竟是我的夫家,若不是為了找凝兒,只怕我們早已在此安身了!」
推開門,灰塵撲面襲來。
「久無人居住,蟲蟻橫行啊!」沈夫人感慨。
「沈姨,今天才八月初十呢!我們好好打掃一番就可以住人啦!」
「是啊娘,我們有手有腳,想讓屋子干淨還不容易!」
于是上街買了掃帚,和窗紙,又將破衣服撕了當作抹布。屋梁上的蜘蛛網由沈熠打掃,沈夫人和周語涵負責掃地和擦窗。
屋子雖然不是很大,但打掃起來甚是累人,等打掃干淨之後,天色已經漸黑。
「沈大哥,你頭上的……是蜘蛛網嗎?」周語涵眯著眼楮努力看清,用手輕輕拭去他頭上的絲狀物體,又發現他頭上的汗珠,忍不住又幫他輕擦。
誰知,沈姨卻似受驚的鳥兒一般,急忙別過頭。
周語涵只當他是那個‘男女授受不親’的毛病又犯了,也不多加在意。孰不知,他在意的,是自己臉上的那點缺陷。
「我看啊,今晚還是先住客棧吧!渾身上下都是灰塵,得好好洗洗才是!」沈夫人說道。
「好啊,都累了一天了。今晚我做東,一定要好好飽餐一頓。你們不準說一個‘不’字。否則,我會翻臉的啊!」先下手為強,不給他們說拒絕的機會!
「你這丫頭,請我們吃飯,還要如此!」沈夫人打趣道。
「還不是因為我們沈姨面子大,不好請嗎?」
「我哪敢哪!」
三人談笑著,走進一家客棧。
茶案前,沈熠想起了第一次與她同食的情形。這些日子,她跟著自己,真是吃了不少苦頭。
「娘,涵兒,日後我們就在甕城安家如何?」如果在這里開個藥館,他一定能給她更好的生活。
「在這里安家?你不找凝兒了嗎?」不,她不要留在這里,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我們可以拜托那些戲班幫忙尋找啊!也許凝兒早就來過這里找過我們呢!我們何不留在此,興許能等到她呢!」
沈夫人自然明白兒子的心願,他說的也不無道理。更何況,凝兒尋了這麼多年都不見蹤影,今生還有母女相見的一日嗎?熠兒是沈家的唯一血脈。現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心上人,難道要因為尋找凝兒而耽誤了他的終身大事嗎?
見沈夫人不發話,周語涵急了,「這件事還需從長計議,改天再議吧!」
沈夫人知道她不願留在這兒,便也不再多說什麼。
正好小二開始上菜,結束了這個令人不愉快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