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向晚驚愕的看著那些畫,這個女子不是之前她想象中的女子嗎?她不由有些自慚形穢,這麼美麗的女子被她幻想成了自己,她突然感覺有些難堪。
衛沾衣回過神看了看里面,又看了看秋向晚。他神色復雜,莫名的嘆了口氣。難道他堂堂妖王竟比不過一個小小的神醫。
幕寒想起了十年前和羅輕的對話。還記得,那是一個纏綿至極的午夜。她躺在他的懷里問他,這輩子你還會不會愛上別人。那時,他含笑的輕吻她的額頭。那是,他的答案。他不知道她有沒有听懂他的答案,只因她就在第二天就離開了他。
幕寒帶著訣別的思緒,指尖最後一次臨摹畫上的輪廓。我都愛了你三千年了,「除了你我還能愛誰。」
隔了十年,幕寒將答案說了出來,語氣里的無奈是說給十年前的羅輕,語氣里的絕望是說給窗外的秋向晚听。可是,十年前的羅輕听不到。而十年後的羅輕,成了現在的秋向晚,她已經忘了他又怎會听的懂。
秋向晚的心感覺像是被錘子狠狠的錘了兩下,支離破碎。他是在暗示她,他不會愛上除了他妻子外的別人嗎?秋向晚緊緊咬著下唇,心里痛的在滴血。她懂了,她以後不會對他存在任何念想了。她有些慶幸自己還沒有陷的太深。畢竟,一見鐘情只是情人間找不到相愛的理由而產生出來的相互敷衍之詞。她最多只是有些動心,只是有些動心而已。
十年前的答案,終于將十年後的羅輕推開了。
衛沾衣看見秋向晚悲傷的神色就已經明白自己的目的達成了。他不由的對自己感到厭惡,仿佛自己是世界上最骯髒的人。可是,這只是想要抓住自己東西的手段而已,他不這樣做就什麼也沒有。
他揉了揉秋向晚的頭發,不知對誰輕聲的嘆了嘆氣。隨即,摟著秋向晚的妖縱身飛起。他又回頭看了看屋里,那牆上掛著的畫上面畫的不是女子,只是一朵一朵的白緋罷了。
衛沾衣轉回頭,書房的門無聲的打開了。幕寒推著輪椅到了門邊,靜靜的看著他們相擁飛去的背影。他背後牆上掛著的畫被無聲無息的火燒了起來,火並沒有蔓延,將畫燒干淨後就無聲無息的熄滅了。
唯一留下的畫就只有他腿上的那副,月光落了進來照亮了攤在他腿上的畫。里面畫著的不是秋向晚看到的十年前的羅輕,也不是衛沾衣看到的白緋,而是他在幾天前剛繪好的現在的羅輕,也是現在的秋向晚。
喝完酒他踏入素錦閣就聞到了幻情的味道。幻情是一種迷藥,但是沒有害,只是讓你跟隨著自己的心找到你愛的人罷了。
秋向晚來到院子時他就感覺到了,只是沒想到她中了幻情。直到他聞到了她身上傳過來的異香,他不禁有些欣喜,她找過來是因為現在的她喜歡上他了嗎?隨即而來的絕望又將他淹沒,他現在已經不能給她未來了啊。
衛沾衣的到來,讓他知道了這幻情是衛沾衣下的,也明白了他的用意。不過沒想到衛沾衣自己聞到了中在秋向晚身上的幻情,自己也中了招。
他忍著胸口的痛,將《賦別曲》吹完。這是他最後的告別,羅輕,再見。以後他面對的只能是秋向晚,衛沾衣的妻子暮朝朝。
他知道自己將那句話講出來,只能將她推遠。只是,他無可奈何,他必須配合衛沾衣。讓她誤會他,讓她遠離他。
這一切就當讓你對我死心,讓我對你死心的一場戲吧。